眾人訝然是因這裡許多人都是天機閣的,他們大都知道素風已死,有幾個不認識素風的也因他不同常人的髮色覺得新奇。
穆歌正喝著杯中茶水,大廳突然安靜下來,他疑惑抬眸隨著眾人目光看去,待看到門口滿頭銀髮的素風后,端著杯盞的手猛然一顫,杯中滾燙茶水濺上手背,他仿若不覺。
“皇上……”伺候在穆歌身後的宮人慌忙上前端下穆歌手中茶杯,急切道:“皇上,您沒事吧,來人吶,快找御醫,皇上燙著了。”
穆歌猛然回神,手背一陣刺心的痛,他痛的皺了皺眉。
眾人聞言,都回過頭來,有人慌忙跑出去尋找御醫。
素風疾步走上前,握住穆歌被燙的通紅的手,對身後跟進來的沈連止道:“藥。”
沈連止撇著嘴,萬般不願的從隨身攜帶的藥包中取出一個白色小瓷瓶遞給素風,素風接過藥瓶,仔仔細細的給穆歌的手上塗抹著藥。
他此舉雖有些不合禮數,可是卻無人阻止,也無人敢說一句話。大廳中雖然人不少,可是卻異常安靜。
手背的痛感因著涼颼颼的感覺減輕不少,穆歌將上好藥的手收回。
他嘴角勾起溫和弧度,他看了一眼緩緩站起身不發一言的銀髮男子,偏頭看著拂笛問道:“他也是你的賓客?朕為何從未見過?”
拂笛還未從鎮靜中清醒過來,聽到穆歌問話時愣了一愣,然後恭敬回道:“回皇上,此乃家兄,從老家趕來參加草民婚禮的。”
聞言,穆歌又好奇的看了看素風,黝黑眸中只有對陌生人的好奇之色,他疑惑道:“哦?朕可從未聽說過你還有個兄長。”
拂笛聞言笑了一笑,回道:“家兄從未離開過老家,我與家兄也甚少聯絡,所以並未在皇上面前提及過。”
穆歌瞭然一笑,起身道:“嗯,朕有些不適先回宮了。”
他說完便抬步離開了,未再看素風一眼,只是身側的手緊緊握著,許久未鬆開。
眾人跪下齊齊道:“恭送皇上。”
素風幾人卻未跪,素風向來不跪穆歌,宮楚寒是苗疆人,自然也不管中原這一套虛禮。
素風靜靜看著穆歌背影許久,神色平靜無波,一雙漆黑眼眸,也無半分波瀾。
待穆歌背影在視線中消失,拂笛剛要上前與素風說話,素風突然轉身坐到了穆歌剛才坐著的位置上,淡淡道:“拜堂吧。”
眾人都從這短暫的插曲中回過神,廳堂中又熱鬧起來,青淵看著素風,目光流轉,好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奈何無法言語,唯有將目光放狠瞪向身旁笑容滿面的拂笛。
拂笛扶著青淵,幫襯他拜完天地,將他交給下人扶進洞房,他才有時間找素風敘話。
他滿心疑問想問素風,可是到他面前卻不知從何問起。素風緩緩起身,修長手指拂過拂笛如墨黑髮,淡聲道:“我住你這。”
拂笛愣了一瞬,突然釋懷笑了起來,他覺得沒什麼好問的,素風此時好好的站在在他面前就是最好的,其他的都無關緊要。
他面上又浮起慣有風流瀟灑笑意,故作風度道:“風風能入住鄙人寒舍,是鄙人的福氣,鄙人這就讓人去準備廂房。”
素風淡淡看他一眼,不願理會他的廢話,徑直向後院走去,沈連止見素風走了,忙顛顛跟了上去,宮楚寒嘴角依舊是淺淺笑意,看著沈連止緊跟在素風身邊,淺薄的唇抿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