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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呂布

冀州這個光武龍興之地,在過去的兩年中,三易其主,先是冀州牧韓馥,然後是袁紹,最後是劉備。這就讓冀州人有一種冀州牧朝不保夕的感覺。

其中韓馥是朝廷任命的正牌冀州牧,袁紹是韓馥讓賢得的冀州,唯獨劉備,是出兵擊敗了袁紹,是吃果果的武力搶奪,又沒有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的名頭。在名分上,劉備就有幾分弱勢,因此劉備十分希望能夠從朝廷那裡得一個冀州牧的頭銜。

可惜,朝廷中也不是沒有明白人,自然不會把這麼重要的頭銜輕易的給了劉備。甚至,趙岐還提了一句,想要劉備入長安輔佐天子的話,劉備當然置之不理,趙岐也不是李傕的心腹,也沒有想要劉備去長安的意思。不過是自己接到的旨意如此,這才不得不說一句而已。

這一年來,劉備認真梳理冀州的內政,主要是要將府兵制度,推廣到整個冀州。

這其中,自然有不小的阻力。

表面上看,冀州和青州似乎有幾分相似,青州有百萬黃巾軍,冀州有百萬黑山軍,地方上世家、豪強的力量應該都是被削弱了才對。

但是,這二州其實完全不是一回事,青州的百萬黃巾軍,是真的把青州給洗了一遍。

而冀州的百萬黑山軍,雖然一開始也是聲勢浩大,但是到了最後是被招安了的,這樣就沒能像青州那樣,徹底洗了一遍境內的世家、豪強。

對於冀州的世家、豪強來說,黑山軍彷彿是一塊“試金石”。把那些弱小的世家、豪強、大戶統統給淘汰掉,而能留下的,無一不是透過吞併他人的土地、人口,從而更進一步的實力強大之輩,所以冀州地方的世家、豪強實力,是遠遠超過青州的。

在過去的一年裡,劉備用了各種手段,鎮壓了不知道多少次地方上的叛亂,前前後後將數十家豪強、大戶,超過一萬人抓去流放海島。

終於,劉備漸漸的把府兵制度給推向了下去,府兵制度的本質,其實就是土地公有制,然後用土地控制了農民,在逼著農民上陣去拼命殺敵。

審配全族先被劉備發配到了海島之上,吃了不少苦頭,不到半年,朝廷大赦天下,又被劉備給請了回來,直接任命為魏郡府兵從事。審配為了早日恢復家業,他家的土地都被劉備給沒收了,真的是玩命把府兵制度給推行了下去。

如今整個冀州已經梳理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剩下一個黑山軍,還不在劉備的掌控之內。

更要命的是,李傕派出了一位冀州牧來,就在張燕手中,因為張燕雖然一直被稱之為黑山賊,但他嚴格來說是朝廷封的中郎將,是諸侯之一。

張燕,是常山真定人,和趙雲是同鄉,本姓褚。黃巾之亂時,也起兵作亂。

後來,漢靈帝失信於民,本來說好了免一年錢糧賦稅,結果半路又後悔,開始收錢,冀州大亂。

博陵張牛角再次打起張角的旗號,自號將兵從事,與張燕聯合。張牛角戰死,眾人推舉褚燕為帥,故改姓張。燕剽捍捷速過人,故軍中號曰飛燕。

張燕羽翼漸成後,靈帝不能徵,河北諸郡被其害。乃遣人至京都乞降,拜張燕為平難中郎將。

本來張燕還想要趁著袁紹和公孫瓚二虎相爭之時,偷襲鄴城。結果袁紹死的太快,鄴城被劉備拿下,屯兵數萬人,張燕這才不敢對鄴城下手。

如今,劉備卻要主動對張燕下手了。

初平四年,西元一九三年,四月。

隨著冬小麥的豐收,劉備手上的糧草,再一次充足起來,有了大規模用兵的底氣。這才將手下終於的謀臣、大將招來,與眾人商議平定黑山賊。

“黑山地處鄴城、河內、汲郡、中山之間,此處山高林密,連綿不絕,易守難攻,地形險要。大軍難以通行,不可輕敵。”戲志才說道。

劉備點了點頭,沒錯,太行山這地方,那是天生打游擊的好地方。這麼說來,自己需要一隻山地步兵。

便在此時,一旁一人說道:“玄德公,諒那黑山張燕,不過是區區草寇,何足道哉!某雖不才,願借精兵數千,斬其首還,懸於鄴城之門。”

劉備心說還好,沒上來就管老子叫“玄德”好歹還叫了一句“玄德公”。

眾人視之,只見此人大約三十多歲,不到四十歲的年紀,身高九尺有餘,極其長大,體格雄壯,身穿錦袍。腰上配著紫綬,掛著兩個金印,正是溫侯、奮威將軍,呂布,呂奉先。

當初,呂布取了董卓首級,去南陽投靠袁術,袁家有幾十口人死於董卓之手,呂布殺了董卓,也是替袁術報了仇。

袁術嫌他反覆,對呂布心存戒備,呂布自認為有恩於袁家,見袁術不待見自己,於是很生氣,下令手下人四處搶劫,跟袁術關係弄得很僵。

呂布無奈之下,又跑自己老鄉,河內太守張揚處。

張楊,字稚叔,是幷州雲中郡人,和呂布原來都在丁原手下效力。董卓掌權後,他也沒有投靠依附。張楊“性仁和,無威刑”,即使有手下人謀反,他發覺後也只是“對之涕泣”,不予追究。

張揚心地仁厚,但在亂世中成大事的必須有果斷、心狠的一面,張楊連叛亂分子都不追究,一生沒有成就什麼大事,始終是一個二三流的角色,最後,還是被部下出賣殺死,估計他部下也覺得造反沒什麼,大不了,到時候再哭一場就是了。

不過,張揚這個人,倒是個可靠之人。

張楊手下的部曲諸將看中了李傕等人的懸賞,想拿呂布換賞錢。呂布知道後,對張楊說:“我呂布跟你是老鄉,你把我殺了其實還不夠划算,不如把我押到長安,可以得到李傕、郭汜的封賞。”

張楊外許李傕、郭汜,實際保護呂布。但李傕、郭汜等人的態度,他也不得不考慮,張楊頂不住李郭二人的壓力,呂布最後還是走了。

呂布離開了張楊,由河內郡北上到了冀州,來投靠劉備。其實,劉備就是把呂布趕走,也沒人會說劉備什麼。但是劉備考慮之後,還是決定尊重歷史,把呂布留下來,歷史上的劉備,不就是收留了呂布麼,雖然最後還是被反咬了一口。

劉備微笑著看著呂布,說道:“溫侯,你來投我。是要為效力呢,還是要暫做歇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