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麗覺得自己挺奇怪的,前幾天沒承認自己有孕,所以一點兒懷孕的感覺也沒有。現在,心裡承認自己懷孕了,孕婦的種種感覺紛紛出現了。
比如她突然特別想吃一種黃果子,那是兩天前路過一片樹林時摘到的,當時雀花給她摘來,羅麗嚐了之後,覺得那味道有點像冬季賣的爛酸梨,挺可口的,一氣兒吃了十幾個。
這種黃果子不耐放,摘下來沒吃完的第二天就變黑了,只能扔掉了。可是,羅麗現在特別想吃,越想越迫不及待,以至於她覺得如果不吃到那個黃果子,她就會被饞死。
午飯過後,隊伍繼續前行,羅麗坐在龜老的背上,一點睡意也沒有,平時這時候她都要小睡一會兒的,可現在,她被饞蟲折磨得根本睡不著,閉著眼睛極力忍著,越是命令自己不要想,越是滿腦子都是那種黃燦燦香噴噴酸溜溜可口的果子,坐在她旁邊的狼飛說:“麗姐姐,你怎麼了?你流口水了。”
羅麗用手抹了一下嘴巴,果然,滿手都是口水,她連忙掩飾地說:“沒事,沒事,我在想一種好吃的,等晚飯的時候就做。”
“麗姐姐,瑞說不讓你做飯了,什麼都不讓你做,你主要說吃什麼就行了。”狼飛很忠誠地履行著小跟班的職責。
“真的?那可太好了,我現在就想吃那個黃果子,就是之前我們吃過的那個酸的。”羅麗可憐巴巴地跟狼飛表達著自己的訴求。
“那個啊,麗姐姐,那個不好吃,太酸了,我吃了一個牙就軟了,吃飯的時候連最爛的肉都咬不動了。你還想吃?”狼飛表示很驚訝,吃那個黃果子就像做了一場噩夢,太酸了,他只要一想起來,就滿嘴冒酸水。
“你懂什麼?酸味的水果最開胃,我現在就特別想吃。”羅麗睜大眼睛往樹林裡看著,她特希望眼前冒出幾棵結滿黃色酸果的大樹。
龜老呵呵笑著,說:“麗,酸果子真有那麼好?我也要多吃幾個了。”說著,就大聲叫雀花。
雀花現在和龜帽關係特別好,他的很多東西都讓龜帽幫忙馱著,但是自己身上還零零碎碎地掛著不少,跑過來的時候,好幾個各種大小的罐子來回碰撞著,整個人熱鬧極了。
雀花的到來挽救了羅麗,他從一箇中號的罐子裡拿出了三個黃果子,稍微有點兒捨不得地對羅麗說:“麗,我只能給你三個,我也沒有了,我還想用這些果子做你說的那個果脯呢,我準備在試驗階段把所有果子都試一遍。”
羅麗大口地吃著酸黃果,感覺它是無上的美味,她非常贊同雀花的想法,一邊吃一邊鼓勵他好好做。狼飛受不了那種酸味,從龜老的背上跳下,跟坦走在一起。羅麗看著最後一個果子,想起龜老也要吃,準備餵給他,龜老呵呵笑著,說:“我聞味兒就行了,這個酸味就把我的牙齒痠軟了,現在已經滿嘴酸水了。晚飯一定能多吃了。”
巫恆默默地觀察著羅麗,勤奮地記錄著她的每一個反應。短短一天多時間,巫恆的記錄材料已經一小摞了。
巫恆發現羅麗懷孕和部群裡其他雌性確實不一樣。別的雌性很愛睡覺,一般一覺都要睡半天左右的,但是,羅麗不這樣,她是愛打瞌睡,一會兒一小覺,一會兒一小覺的。別的雌性懷孕後也會變得能吃了,但是她們偏愛吃肉,可是羅麗最愛吃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的東西還是從來沒聽過的。
比如,她突然說想吃炸油條,什麼是炸油條呢?誰也不知道。更關鍵的是,現在沒有炸油條,她又說出一串東西:炸油餅,炸丸子,炸雞塊,紅豆派,炸糕,炸茄盒,炸帶魚……
可是,眼前什麼食材也沒有,豆油芝麻油也沒有,羅麗現在特別贊同瑞的安排,她想立刻回到部群去,她想住在大食堂那裡,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食慾空前旺盛。
瑞和鷹鳴以及所有的人都沒法滿足羅麗的願望,大家只能加快速度行軍。預計兩天的路程,一天半就到了。
瑞帶著羅麗,和大家一起檢視了準備消滅蠍族的山谷。羅麗覺得這個山谷很像巨大的糖葫蘆,如果讓她從谷底走過,大概夠她走五六天時間的,山谷一段細一段粗,兩側陡巖林立,看起來極難攀爬。
因為即將到來的蠍族人數眾多,羅麗建議在山谷東側窄細的地方,修建壩牆,攔住他們的去路,等所有蠍族都走進山谷的時候,西面也用大石堵住,之後,每個窄細的地方都可以設定滾石,這樣就能把蠍族大隊分割開,讓他們喪失人數眾多的優勢,然後戰士們就可以集中人力一點兒一點兒地消滅他們了。
大家都覺得這個辦法好,雖然費事一些,但是作戰不怕費事,能消滅敵人,減少傷亡才是硬道理。
狐聰眼睛亮亮的,他又學到了一種新的作戰方法:利用地勢分割包圍。他越來越覺得打仗的學問很深,遠遠不是誰的力氣大,誰就能取勝的。他覺得自己要好好記錄這些作戰經歷,每一次成功的戰事都能總結出一些東西,就像阿麗說的:“凡事都要舉一反三,因地制宜。”
看著這道山谷的地形,狐聰覺得以前不明白的地方,突然豁然開朗了,他理解了羅麗話中的意思。
若干年後的狐聰,成了一名偉大的軍事家,他的軍事論著成了學生們必須研讀的典範。
鷹族信使拿回了巫雨和塔的回信,塔已經在組織隊伍,準備出發了。巫雨的信很短,但是從字跡上能看出她非常激動,黃色的毛邊紙上,只有一句話:“放心吧,讓阿麗回來,我親自照顧她。”
山谷的夜晚,異常安靜,瑞把羅麗摟在懷裡,聞著她香甜的氣息,瑞覺得心裡很平靜。他輕輕地摸了摸羅麗的肚子,那裡還很平坦,不知道小崽子在哪裡呢,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