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似乎觸動到了魚藍的傷心處,他把頭紮在水裡,好一會兒才抬起頭說:“我們原來不在這裡,後來才搬到這裡的。 這裡的冬季很冷,會下雪,海水會結冰,我們的身體會被凍住,有的人就睡著了,等雪化了也不會醒了。我們也想烤火,但是上不了岸,沒有樹,也沒有火,很久以前有個緹貓族的來了,他的獸形有毛,冬季很暖和,從那之後,我們就開始找陸地獸人。”
羅麗敏感地抓住關鍵問題:“你們原來住在哪?”
魚藍嘆了口氣說:“我們住在海的那邊,聽老人們說那邊海里有一個很熱的石山,冬季一點兒也不冷。我們魚族在那裡過得很好,後來兇惡的鯊族來了,他們佔領了我們的領地,還讓魚族給他們幹活,魚族人稍有反抗就會捱打,有的族人受傷就死了。魚族打不過他們,只能離開那裡。那時的巫帶著族人一直逃回到這裡,想得到獸神的幫助,可是獸神一直沒來。這裡雨季和冬季都很冷,我們都要生不出崽子了。”魚藍聲音很悲哀,美麗的眼睛裡噙滿淚水,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羅麗明白了,這又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故事。一直注意聽他們對話的幾個首領也沉默著。
羅麗對魚藍說:“我知道了。我是中華部的羅麗,我會想辦法幫助你們的。你要告訴我,你們的暗洞在哪?”
魚藍疑惑地看著這個陸地雌性獸人,說:“你有辦法?”
巫恆說:“魚藍長老,這是神女阿麗,是獸神找來幫助我們的。我是中華部的巫,你要信她的話。”
魚藍驚訝地看著巫恆,他沒想到一個巫會出現在海邊,魚族的巫可是從來不出暗洞的。更沒想到這個一直跟自己說話的會是神女,獸神找來的,魚族是不是有救了?
魚藍激動地揚起上半個身子,看了看另外幾個人,說:“暗洞就在礁石下面,那些長毛的獸人都在最上層,那裡沒有水,他們沒事。那幾個沒長毛的在最下層,我怕他們跑了。”
羅麗說:“好,等天亮了就放你回去,你去把他們都放出來,我會想出辦法幫你們過冬的。”
魚藍仔細看著羅麗,說:“我信你。”然後,把頭埋進水裡,靜靜地聽著羅麗他們說話。狐聰帶著幾個人,又打來很多水,讓魚藍舒服一些。
瑞問羅麗:“阿麗,你有什麼辦法?海水裡肯定是燒不了火的,沒有火,他們一定會冷。”大家都看著羅麗,等著她說出辦法。
羅麗用手搓了搓臉,夜晚的海邊還是很冷的。冬季的時候,這裡一定是北風凜冽,大雪紛飛。身為不長毛的冷血一族,魚族一定會被凍僵的,冬眠鬧不好就成了長眠,所以他們會格外鍾愛長著毛的獸人,那就是天然的暖爐啊。
羅麗說:“我想跟他們做交換。讓他們給我們提供海里的食物,我們給他們蓋個暖棚,跟他們交換陸地的食物。而且聽魚藍的意思,他們的族人很願意和陸地獸人結配,如果這些經營好了,我們就多了一個海里的朋友。”
“暖棚?怎麼蓋?”犬特很關心這個,冬季時他們也很難過,洞裡很冷,一直燒著火也無濟於事。獵犬族和緹貓族的領地靠近海邊,一到冬季,風雪很大,如果能給魚族蓋暖棚,那麼他們也能蓋個用用吧。
瑞說:“阿麗,你說的是不是像我們部群裡那個大食堂,或者大會議室那樣的?”
羅麗笑著說:“差不多,不過要更堅固,我這樣想的,我們可以幫他們從海那裡到山這裡挖一個大水渠,臨海那裡修一個截斷的水閘。水渠上面蓋上結實的大房子,水渠下面用石頭砌好,旁邊地下多留一些灶眼,就像我們房子裡的土暖氣一樣,冷的時候,只要把灶眼點著,水就會變得溫溫的,這樣,他們冷了就可以鑽到水渠裡。”羅麗邊說邊畫,一個簡易的圖形出現在沙地上。
羅麗不知道自己的設計行不行,只覺得要是使用起來,一定很費柴火。獸人們全都圍了過來,魚藍也使勁地抬起頭聽著。一個緹貓族的雄性說:“要熱水嗎?不用那麼燒火吧,我們領地的山上有一個小湖,那裡的水就是熱的,如果他們能到那裡去就行了。”
“溫泉?”羅麗馬上問:“離這裡遠嗎?”
幾個貓族估計了一下,一個說:“從這裡要走半天吧。”
魚藍失望地說:“不行,我們離開水走不了半天,而且,我們也上不了山。”他第一次為自己沒有一雙能走路的腿感到傷心,如果有腿就好了,只要到了那個熱水裡,冬季再也不怕冷了。
獸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羅麗捅了捅瑞,示意自己有話說,瑞低吼了一聲,讓大家安靜。羅麗笑著說:“你說的那個熱水應該叫溫泉,冬季泡溫泉對身體非常好。我有辦法,讓你們都受益。”
大家期待地看著羅麗,羅麗說:“我們只要用管子把那裡的水從地下引出來就好了,想引到哪裡就引到哪裡,如果不太熱了就再燒一燒。那個溫泉離這裡也不太遠,說不定近處還能找到新的溫泉眼,那就更近了。水渠和房子還是要修建的,把溫泉水引過來,太熱了就開閘摻點海水,涼了就燒點柴火,冬季肯定不那麼冷了。”
魚藍很激動,他更加確信羅麗是神女了,要不然一個雌性怎麼能那麼聰明?雖然他有很多不明白,但是他已經開始憧憬沒有寒冷的生活的了。
犬特也有很多不明白,皺著眉頭聽中華部的獸人們議論,他們越說越清楚,越說越覺得這個方案完全可行。他們都見過蓋房子,修城牆,修河道和建水壩,他們覺得羅麗的辦法太好了,如果中華部那裡也有一個溫泉就好了,簡直可以把水引到自己的房間裡。
瑞和巫恆也很高興,瑞說:“要是魯他們的建設隊來修就最好了,可是現在已經是秋季了,他們來不了了。”
羅麗猛地一驚:是呀,這裡不是中華部,沒有熟手的技術工人。想得很好,沒人具體修建,一切都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