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腳下的大樓告訴他們這一切是真的，或許他們會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生氣了就多笑笑，不然會更加生氣的。”宛溪笑著用兩隻手拉扯葉浩的臉蛋，場面看上去有些好笑，但是沒有人能笑的出來。

葉浩的腦袋微微一動，躲開宛溪的動作，臉龐往旁邊偏了過去，“笑不出來，我現在很生氣，真的真的很生氣，而且我不知道該怎麼減少我的怒氣。”

“...”宛溪輕輕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無奈的表情，她收回自己的兩隻手，直接環過葉浩的脖子抱著他。

然後開口道，“葉子，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宛溪你知道嗎？”

葉浩沒有說話，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嗯，看樣子你知道了。”宛溪笑了一聲，帶著果然如此的語氣，“剛剛看到我的時候就知道了吧？”

“你記得，每一次你們進入恐怖片的時候，我都會離開嗎？這一次我沒有對吧？因為每一個輪迴小隊進入恐怖片都需要進入主神的光柱，但是現實世界的我並沒有對吧？所以她沒有進入恐怖片。”

“我取代了她。”宛溪抬起頭，溫柔的注視著葉浩，“你現在一定很生氣，我知道，她也知道，所以她沒有在現實世界告訴你我的事情，因為她想讓我來安撫你，不然你會十天都不理她。”

“真狡猾。”葉浩很想抱著眼前的宛溪，但是他伸不出自己的手，他不知道這個宛溪是不是自己的宛溪。

兩個人，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兩個除了主神空間的記憶之外又是完全相同的兩個人。

葉浩不知道這個宛溪是不是宛溪，現實世界的宛溪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嗎？她難道看不到自己的悲傷嗎？

“她看到了。”宛溪收回臉上的笑容，從未有過的露出了悲傷，“她看到了，看到了你的想法，看到了你的悲傷，正是因為這樣，葉子...她想要分擔你的悲傷。”

“但是你不允許，所以她讓我來分擔。”宛溪後退一步，站在葉浩面前，兩隻手放在自己胸前，“我的心能感受到她的痛苦，能感受到她的煎熬，能感受到她的一切...她想幫你，但是你害怕。”

“所以她只能這麼做。”看著葉浩，宛溪的悲哀慢慢擴散，“她在害怕，我也會害怕，她在擔心，我也會擔心，她的一切一切，你的一切一切，葉子...你知道嗎？我和她最大的不同，就是我能陪著你，而她只能忍著心痛，看著原本屬於她一個人的葉子，變成了兩個她的葉子。”

“你看過...宛溪真正的哭泣嗎？”宛溪的臉龐留下一滴淚水，葉浩感受不到她在哭，但悲傷和淚水已經留下。

宛溪好像在笑，笑的有些哀傷，有些心痛，宛溪好像在哭，從未有過的...留下了心痛的淚水。

“宛溪並不是不會哭泣...只是哭泣的宛溪不想被一個人看到...”宛溪沒有去擦拭自己的淚水，展顏露出一個美好的笑容，“葉子...你知道他是誰嗎？”

葉浩閉上眼睛抬起頭，淚？不，沒有流淚，他還在生氣，依舊很生氣，但是他知道，自己做錯了，從他不允許宛溪進入恐怖片的那一刻開始就錯了。

但就算這樣，就算重新再來一次，他也會選擇這個錯誤的答案，因為...正確的答案在哪裡他不知道啊。

宛溪現在給了他一個好像是正確的，實際上更加錯誤的決定，但是葉浩知道，就算這樣，就算重新再來一次，宛溪也會做出的這樣的選擇。

是的...他們不是為了他們自己，而是為了他們的彼此。

睜開眼睛，葉浩看著眼前的宛溪，上前將她擁入自己的懷抱，用力的將她抱在懷中，看著她，就這樣看著。

葉浩不想說話，宛溪也不需要在說話，是的，他們的選擇都是錯的，他們彼此自己的答案，他們不會更改，所以...只能讓彼此繼續錯下去。

人生就是一個個無盡的選擇題，每一道題目都沒有真正的對錯，只有你知道每一個答案錯誤的地方，才會去選擇，哪一個錯誤更值得自己去犯。

錯誤沒有再一次去犯的必要，但是有些錯誤，更值得你繼續錯下去。

人生是一個人的選擇，愛情是兩個人的選擇，錯誤與否從來就不是一個人能決定的。

每一個值得去犯的錯誤，終歸也只是在一個人、一件事情、一個認知的情況下，每一個不值得去犯的錯誤，才是在兩個人、兩個意識、兩種思考的前提下規避。

是的，人生，就是一個錯誤的集錦，世界，本來就沒有所謂的正確。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