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典,不知以何種手段,吞噬生靈血肉,化為己用,不講道理地提升自己的戰力。
雷煞只是武極巔峰,可是他此刻的戰力,就算說是同境無敵,也沒人說得出任何異議。
更可怕的是,他身後血霧之中,那一頭被方然叫做“域外邪魔”的天魔之影,以血氣凝聚魔軀,像是一座小山頭般大小的拳頭,正轟向方然。
被方然吞噬了近半本該屬於它的食物,這尊天魔之影,徹底暴怒了。
它張開血口,無聲咆哮滾滾傳來,狂怒之意,清晰地傳到了方然的神魂之中!
雷煞渾身顫抖著,似是在強行抵抗著什麼,他的面色驚恐,嘴大張著,“嗬呼”地發出乾癟無助的吼聲。
“不……不該是這樣……”
他臉上,血管爆起!
下一瞬間,雷煞就變得一片茫然,眼神之中空洞無比。雖然他的臉上,還殘留著先前的猙獰之色,但是明顯地,他的神識,在這一瞬間,被那天魔之影徹底控制,失去了自我。
天魔之影的一拳,已經轟到了方然面前。
方然的拳鋒之上,泛著玄紫色的毫光,不帶任何煙火氣地對轟而出,和天魔之影的這一拳,狠狠撞在了一起。
巨大的空爆之聲傳來,兩人周圍上百丈距離都被蕩平。
風壓吹飛了亂石,折斷了枯木,就連堅固的天雷門外牆上,都震出了一道道裂縫,眼看就要垮塌。
亂石被風壓裹挾著,從山上滾落。
影若煙五人驚叫一聲,趁著雷煞意識沉淪,血鞭動作凝滯的機會,飛身各自退開,艱難躲開了鋪天蓋地的落石。
他們驚懼地抬頭向上望去,卻只能看到紫氣和血霧繚繞,而方然和雷煞的身影,卻是一點都看不到。
互相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域外邪魔!
傳說之中,天地初開之時,與人祖爭奪天下,最終被驅逐出十八連星域,徹底封印的域外邪魔!
可是,這不應該只是傳說嗎?
人祖殯天之後,人族傳承至今,從未有人見過,從未有人證實的域外邪魔,怎麼會如此突然地出現在這裡?
“血魔典……我好像聽過……”歐葉背靠一片斷崖,藉著山勢避開落石,若有所思地說。
“呼……血魔典?那是什麼?聽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呼……”唐遷遷小臉蒼白,還沒有恢復血色,躲閃落石之時,體力進一步消耗,靠在歐葉旁邊,一邊喘氣一邊問。
歐葉表情糾結了片刻,好像是想起了某些極其不願回憶的過往。他說:“血魔典,一門只要活人血肉夠多,幾乎沒有入門門檻的外道邪典!我也只是年輕的時候,隨老主人徵殺某處的時候聽人說起過,卻沒想到,到了這把年紀,竟然還能親眼看到。年頭隔了這麼久,我竟然一時沒有想起來。”
“血魔典,和這域外邪魔,又是什麼關係?”唐遷遷好奇追問。
歐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說過,卻也不曾真正見識過。”
在一旁一直沉默著的黑刀常一春,卻突然開口:“血傀儡,不就是血魔典的造物?這一點,你們荒辰,應當已經吃過虧了。”
眾人一驚。
天雷門對荒辰下手的理由之一,便是荒辰不願意幫助天雷門抓捕罪民,供他們煉製血傀儡。
可是,影若煙和鐘鳴泰,以及荒辰中的更多人,原先還都以為,煉製血傀儡,是某種修道者的邪惡傳承。誰會把這麼個東西,無端聯想到域外邪魔上面去?
“蒼廬侯當時攻殺而來的時候,就直接轉化了三十名血傀儡。若是血魔典的功用,為何那時候,蒼廬侯身上,一點這樣的徵兆都沒有?沒有血霧,也沒有實力的瞬間提升……”影若煙看向了常一春,肅然問道。
常一春咧嘴一笑:“因為蒼廬侯,根本就連血傀儡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又怎麼會能顯露出血魔典才會有的徵兆?”
“蒼廬侯不知道血傀儡是什麼?不知道,又是如何轉化,如何馭使?”
“呵呵,因為馭使血傀儡的,本來就不是蒼廬侯!”
“什麼?”四個聲音,一起響起。
那一戰時,影若煙、鐘鳴泰、唐遷遷、還有歐葉,四個人全都在場。那三十個普通人,就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蒼廬侯吹笛子催動,才變成的血傀儡,給荒辰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如果不是蒼廬侯,那,又該是誰?
“七絕公子!”影若煙驟然一驚,想起來了什麼,“七絕公子,應該一直在旁觀戰!戰後,他就立刻退去了……而且,七絕公子,也和天雷門,有些關聯!”
“所以,那一戰時,蒼廬侯只是成了七絕公子探路的一顆問路石?可憐……”歐葉沉聲說道。
常一春點點頭:“血魔典,本質上就是在自己,或是在他人神魂之中,種下一顆血魔種。只要激發血魔種,便可以直接掠奪神魂!種在別人身上,引動之時,就會造出來血傀儡。種在自己身上……”他抬頭看看山腰之上,正交織撞擊成一片的玄紫之氣和血霧,接著說,“種在自己身上,就成了變成雷煞這種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