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石就如同命牌一樣,只不過尋常修道者的命牌,是在修道者殞身之時,才會破碎。
若是修道者無恙,命牌被外力弄碎了,也就碎了,不會影響到本尊。
但是這些域外邪魔手裡頭的黑石,明顯與此不同。
這一塊黑石捏碎,裡頭的那些魔念也同時崩毀。
域外邪魔的魔念即便被切割成了數分,也會彼此有所感應。
而這種來自神魂層面的大痛苦,足夠讓已經喪失理智、陷入瘋魔的那些魔修,徹底淪陷。
從一開始,被域外邪魔所控制的這些魔修,生死就沒有被掌控到自己手中。
魔阜冷眼看著還在湧入洞穴的魔修。
洞穴外面的那些,隨著黑石破碎,痛苦地保住頭顱,倒在地上不住嘶吼。
他們肉身力量暴漲,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地步。
此刻抱著頭顱,失去了對肉身的掌控,許多魔修直接抓爛了腦頂面板,指尖穿透了顱骨。
有幾個“天資”絕佳,轉修魔道之後大有所成的,更是乾脆利落地拍碎了自己的項上頭顱。
諸色滿地,腥風混在靈氣當中傳開,這是不折不扣的人間煉獄。
但魔阜等一干域外邪魔,在嗅到這種混雜著的氣息之後,反而是顯出了一絲迷醉的神色。
這種心醉神迷的樣子,比眼前煉獄一般的景象,更加令人恐懼。
俄頃,魔阜從最初時候的迷醉當中醒了過來。
一絲不妙的感覺在他心裡頭擴散開來,無他,以洞穴為界,外頭哭嚎滿地,但裡頭……
實在是安靜的有些過分了。
就好像,那洞穴真的化作了一頭兇獸的咽喉,進去的無論是誰,都已經被嚼碎、變成了那兇獸腹中的美餐,供其饜足。
“不可能……方然只是一個凡俗修道者!不可能是天魔!更不可能是魔皇!”
魔阜心中吶喊,這麼些日子觀察推測下來,他愈發覺得,方然就是在裝神弄鬼。
但是,現在這一幕,讓它覺得自己的魔念當中,混雜了一絲絲的涼意。
“難道……難道不應該是你當場失控,被魔念入主神魂,然後徹底爆發嗎?為何……如此安靜?!”
被魔念所汙染的修道者,只可能陷入絕對的瘋狂!
“不……方然不僅僅是有心典……”
魔阜突然猜到,既然魔典是敖燼推演出來的,而敖燼死前最後一戰,是和方然……
這麼說來,以域外邪魔惑魂的手段,以敖燼已至天魔的能耐,在方然神魂當中,種入魔種、灌頂魔典,簡直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
無論方然之前是不是真正的大魔,有了魔典和心典兩重保障,現在的他,也已經是了。
魔阜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萌生了退意。
悍然吞噬了那麼多的魔氣魔念,再加上方然本來的底蘊,此刻誕生出來的魔,已經不是魔阜所能應付的了。
魔棘轉頭看了看這位同僚,發現這位娘娘駕前的得力戰將,竟然一步一步在向後退。
“阜!”
這是魔阜的安排,到現在的這副景象,可以說是它一手促成。
“……莫非……你也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