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看著昂揚站立的危青，沒有說話，身形漸漸隱去。

看來，九兒是真的...

他在這裡察覺不到一絲氣息，若他沒有感知，那必定是...身隕形滅。

九兒，到底是走了縹緲的老路，卻比她更決絕。

天帝心中嘆口氣，回了天宮。

屋子裡，危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忙把水珠拿起來，卻不敢開口，提防天帝沒有走遠，捧在心口平復著心情。

差一點，差一點點，就要再失去她了！

危青渾身沁著一股涼意，直到晚上，才敢輕聲對水珠開口。

“芊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水珠裡靜靜的，霧氣散在球底。

危青深吸口氣，壓住那股泛上來的窒息的痛感，聲音中帶了一絲哽咽，“其實，都是自己騙自己。”

“哪有什麼寄魂，哪有什麼藏身在水珠裡，那人是天界來的，可他都發現不了你，不就說明，這裡面，壓根什麼都沒有？！”

“沒有你！什麼都沒有！”

最後一句，危青痛苦地嘶吼出來，淚水劃過眼眶，低落在水珠上。

日日夜夜的自我期滿，無數次的幻想和期待，終於在這一刻像泡沫一樣碎裂開來，留下危青殘破死去的心。

危青低低笑起來，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

“胡說，我說了，你有了我，就什麼都有了。”

熟悉的女聲響起，危青渾身激靈，猛地抬頭，“芊兒？！”

水珠乍現銀光，一縷飛煙飄出，在空中幻化成人形，墨髮披散，笑意盈盈，眸子裡一點深藍，不是唐九芊又是誰！

“芊兒！”危青驚喜交加，一把抱過去，身子卻從煙霧中穿出，跌落在床上，愕然回頭，“...芊兒？！”

“抱歉吶，現在還不能有實體，只能這樣。”唐九芊落在危青身邊小聲道。

危青欣喜若狂，目不轉睛地盯著唐九芊，“不，這樣就好，只要你還在，怎麼樣都好，芊兒，芊兒...”

唐九芊微紅了臉，“你放心，我一定會很快修煉的。”

危青卻心滿意足，“這樣看著你，我已經別無所求，芊兒莫要傷著身體。”

唐九芊真的很想摟住他，動動手指，又捲回水珠裡，聲音從水珠傳來，“那你晚上還是抱著我睡覺吧。”

危青捧起來，輕輕地在水珠上吻了吻，“這樣好不好？”

水珠似乎有點發燙，半晌傳出一聲吶吶的低語，“嗯。”

危青勾唇，不住地親吻，直到唐九芊羞赫地輕喊一聲，才停下，將珠子納入懷中，安心睡去。

這一覺，危青睡得不怎麼安穩，時時驚醒，看到珠子裡浮浮沉沉的霧氣後，才放下心。

第二天，唐九芊在危青的親吻中醒來，飄出來伸了個懶腰，“阿青。”

“芊兒，今天感覺怎麼樣，今天大概要下雨，是不是下雨天很適合你修煉。”危青溫聲道。

唐九芊看看窗外，“是的，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是有用就對了，阿青怎麼知道的？”

危青但笑不語，望著人的眼神溫柔似水。

只有他知道，他現在心底還在發顫。

生怕這只是一場不真實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