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招待他們的女人把他們帶到了三樓轉角的一間屋子裡。
“二位稍待片刻,媽媽馬上就來。”女人扭著腰妖妖嬈嬈的轉身關上了門。
“這雲香樓倒是很平常,和其他青樓也沒有什麼分別。”簫雲皎打量了一番屋中陳設說道。
沈煜舟聞言挑眉看她,“看來欒娘對此頗有見解啊。”
簫雲皎興致頗高的看著沈煜舟,“要說享樂,還得是揚州的畫舫遊船。姑娘們才情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焚香釀酒、投壺蹴鞠、手談器樂皆是信手拈來,讓人樂不思蜀。”
沈煜舟原本只是想調侃她一下,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做出了一番評判,他心裡不由發酸,一下子伸手把人拽到自己懷裡。
“可惜在下多年身處軍中無暇顧及風月,還望欒娘不吝賜教。”他低頭在簫雲皎耳邊輕聲道。
“吃醋啦?”簫雲皎笑著撫上他的臉,踮起腳尖在他的側臉上留下一吻,“若論得我心者,當然還得是劍眉星目,身姿英挺,武藝高強,人品貴重,溫柔體貼,最好還是姓沈的男子。”
沈煜舟的眉眼一下子舒展開,嘴角止不住的上揚。正欲得寸進尺,門卻突然從外被推開了。
雲香樓的老鴇拿腔作調的進了屋,“喲~這位爺和夫人真是恩愛啊。”
簫雲皎不好意思的偏過頭,老鴇已經走過來笑吟吟道:“公子放心~紅兒已經跟我說了,咱們雲香樓可是專業的~保管讓二位今日大開眼界。”
說著她越過二人走到床榻旁,伸手在牆上某處按了一下,一陣機括聲傳來,簫雲皎看到床榻後的牆壁中央突然變得有幾處鏤空。透過那鏤空的牆壁,他們能清楚的看到隔壁房間的景象。
不過比起隔壁房中景象,更先傳來的是,一陣女子柔媚的吟娥之聲,那聲音彷彿在耳邊炸開,簫雲皎臉上頓時升起了一陣紅霞。
沈煜舟也聽到了這陣聲音,立刻伸手擋住了她的眼睛,對那老鴇厲聲說道:“關上機關。”
老鴇嚇了一跳,忙把機關關上討好的對沈煜舟道:“哎呀,看我這老糊塗,二位貴客定然是瞧不上這些庸脂俗粉,該打該打。”
說著還伸手輕輕打了下自己的臉。
沈煜舟攬著簫雲皎坐在圓桌旁,“聽聞雲香樓歷任的花魁娘子都是藝驚四座,看來都是媽媽你調教有方。”
老鴇見他沒有怪罪的意思,心漸漸放了下來,在兩人對面坐下笑道:“不是我自誇,在這嘉州城,凡是經我雲姑調教過的姑娘,沒有一個男人不喜歡的。”
沈煜舟道:“那是自然,聽聞雲香樓去年有一個頭牌,才一露面就被人贖走了,看來您果然本事了得。”
雲姑笑道:“可不嘛,我還可惜呢,本以為茹娘能讓我雲香樓好好紅火一陣子,沒想到一露面就被貴人看上了,白白浪費我一番心血。”
“哦?”沈煜舟不動聲色的引導道,“嘉州城的貴人我可都認得,不知是誰帶走了茹娘,我可要去拜訪一下。”
雲姑警覺的看了他兩眼,“喲~爺~做哪一行都有規矩,這點雲姑還是明白的。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啊,不能說。”
“是嗎?”沈煜舟掏出一疊銀票放在桌上,“不知道這個是不能讓您給我們破一次例?”
“哎呦喂!”雲姑立刻笑得跟朵花兒一樣,把銀票拿在手裡,“其實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給茹娘贖身的就是咱們府衙的劉師爺。”
聽到這裡,沈煜舟和簫雲皎紛紛收了笑臉,沈煜舟甚至還拍了桌子。
“胡說八道!”
雲姑嚇了一跳,“我可沒有瞎說啊,茹娘被劉師爺贖身走了不說,還給她租了個宅子住著,找了兩個人伺候呢。”
“劉師爺我是認得的,他一個師爺俸祿低的很,哪裡有錢給一個頭牌贖身?”沈煜舟不悅,“你莫不是隨便說了個人打發我吧。”
雲姑看他出手闊綽,斷定他身份不平常,心裡直打鼓不敢不用心答,“其實……咱們這些人都是伺候人的,那劉師爺上頭……我就不好說了不是。”
這意思就是趙梧把人要走了。
沈煜舟也不知道信不信,又拿出一疊銀票,“您是聰明人,今天我帶夫人來,就是為了尋歡作樂。日後若是有人來打聽,您知道該怎麼說。”
雲姑伸手按住銀票往自己這邊拉,“客人來咱們雲香樓,除了尋歡作樂還能做什麼,雲姑不知道。”
沈煜舟揮揮手讓她下去,雲姑笑了笑便起身準備離開。
正準備開門時,一根簪子破空而來,擦著雲姑的耳朵釘在了門框上,入木三分。
“啊!”
雲姑一聲尖叫,待看清是什麼之後嚇得跌坐在地。
沈煜舟淡淡道:“拿了錢不好好辦事的下場,不用我說了吧。”
雲姑哆嗦著點點頭,意識到兩人沒有看自己之後忙開口道,“我明白,我明白。”
然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