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眼前只有良辰。”
宮焱沉聲道。
時以沫點頭,“當然,因為我去給你買藥了。”
宮焱緩緩搖頭,“你害怕我出事,躲的不見人影,是良辰連夜徒步到鎮上去賣的藥。”
“……”時以沫怔住,“她是不是還差點被人給拐賣了?”
“你也知道,那就證明她沒有撒謊。”
時以沫自嘲一笑,原來,自己為宮焱做的一切,都被宋良辰貼在了自己身上。
她推開宮焱,把長髮順了一下,笑著說,“徒步走到鎮上去的人是我,醫生還為我處理了腳底的血泡,鎮上醫院應該都有記錄。”
女孩的眼神不再像剛剛那麼靈動鮮活,變成了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
“宋良辰見你溺水,嚇慌了手腳。說是找人幫忙卻不見蹤影。是我把衣服脫下來系成繩子才把你拉到岸上!她見我給你做人工呼吸轉危為安,才又跑出來。她說,我沒有衣服,被人看到不雅,讓我先躲起來,然後她帶著人把你送回了房間。”
宮焱聽到的卻是另外的一個版本。
他在溺水昏迷前確實是看到了驚慌失措的時以沫。
可是醒來後,守在他身邊是宋良辰。
宋良辰還一直為時以沫說好話,說她沒經過這種事,宮焱又是宮家獨子,害怕被責罵也是人之常情,讓宮焱不要怪她。
後來宮焱問自己是怎麼被救的,宋良辰一直不肯說。
在宮焱再三追問下,她才說自己用衣服系成繩子拖著宮焱不讓他下沉,然後大聲呼救,有人路過才把宮焱救起來。
因為她被人看光了,所以覺得丟人,才不想說這件事。
後來宮焱高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可是每次醒來,眼前只有宋良辰,從來沒有見過時以沫。
也正是因為宋良辰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儘管他不是很喜歡她,也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事情的真相,我會查。”宮焱厲聲。
他絕不允許有人在他面前搬弄是非,顛倒黑白。
尤其是,因為這件事,他誤會了時以沫三年……如果不然,他們的關係絕對不會是今天這般!
“那是你的事。”時以沫反而釋懷了,“我看飯就算了,從今後咱們兩不相欠。”
宮焱再次抓住時以沫的手臂,時以沫回頭看了一眼,把小金魚遞過去,“這是宮家的東西,也算是物歸原主。”
蔡文海跑過來,詫異剛剛還好好的兩個人,怎麼突然就分道揚鑣了?
“宮少?時小姐……”
“你送!”宮焱沉聲。
“是!”蔡文海追上時以沫,“時小姐,這裡不好打車,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
“宮少還有事,我車空著也是空著,順路送您!”
時以沫猶豫了一下,拉開車門鑽入。
雨越下越大,她擦了擦車窗,從後視鏡看到宮焱還站在路邊。
男人挺拔的身姿在夜色中顯得有些落寞,他拿出一根菸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清灰煙霧被冷風吹亂了節奏。
時以沫用力掐著自己的手臂,卻感覺不到一絲疼。
就算當年的事情宋良辰有意隱瞞,宮焱撿到小金魚難道就沒有一絲懷疑嗎?
還是說,他根本就不願意相信,救他的人,是他最討厭的人!
蔡文海的車速不快,所以對面有車行駛過去,時以沫看的清清楚楚。
一輛白色的奧迪壓著水花飛過。
那是宋良辰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