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英偉的中年男子卻是沒有半點緊張感,相反,他的表情十分歡快。
畢竟,宋雍齊三國打得再歡,也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至少,跟現在的他沒有關係。
曾經是齊國驃騎將軍的馬志遠,吹著不知名的小曲,用布不斷擦拭著他那杆散發著血腥氣的方天畫戟。
他之所以來天嵐,為的只是一個人。
天下第一,趙文奇。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作為武痴的他,這些年挑戰趙文奇的次數已不下百遍。
至於其中勝負,自然是一次未贏過。
在馬志遠看來,天嵐城破幾乎已成定局,而以他對那趙文奇的瞭解,十有八九會與這天嵐城共生死。
又或者說,與那個對其頗為怨恨的廢物齊王共生死。
他若是不來,怕是就再無勝過趙文奇的機會。
人都死了,還怎麼贏?
這也是馬志遠丟下南方二州,冒險潛入天嵐的原因。
看著手中那閃爍著寒光的方天畫戟,馬志遠咧嘴一笑。
既然左右都是死,那死在他馬志遠手裡也是一樣。
這天下第一的名頭,他便不客氣的收下了。
……
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桌子上放有兩隻酒杯,長相平庸的中年男人一手拎起酒罈,將杯子全部倒滿。
他將其中一隻推向對面,自己則端起另一隻,笑著說道:“你說我們幾個裡,除了我以外,就屬你最是厚道。”
“老劉也好,小劉也罷,一老一少,傲的沒邊的人對你都是敬佩有加。最皮的阿染不敢跟你放肆,就連那顆茅坑裡的臭石頭也唯獨把你當做交心之人。”
“我也總誇你性格穩重,所以才敢把王子託付給你。”
“可你怎麼他孃的就死了呢?”
男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著對面那空無一人的椅子繼續說道:“老劉那個一輩子就知道耍刀的人傻也就算了,你這平常看起來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關鍵時刻也犯傻呢?遇到趙文奇不知道躲?”
“怎麼,逃跑很丟臉嗎?老子當大將軍的時候也沒少跑,你看哪個敢罵我。”
他端起酒罈,又給自己倒上一杯,繼續嘮叨著:“不過就是隨口讓你扛個旗,你就傻了吧唧的扛二十年,你說你傻不傻。”
“這就算了,臨了還坑我兒子一手,嘿,你他孃的可真不是東西。”
男人朝著空椅子豎起中指,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來。
或許是聽到腳步聲,女子從內室裡走出,沉默半晌後,衝著男人的背影輕聲道:“記得早些回來。”
“嗯。”
已走到門口的中年男人回頭笑了笑。
“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