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斯.龍德施泰特看著錄影裡那個微笑著的男孩,有些難過,曼斯不是沒提過“是不是筆沒墨水了?”“是不是沒寫在紙上?”這種可能性不大的問題。
他也不是沒和施耐德爭論過,說什麼“他的血統一定沒有問題,這次只是意外,下次一定可以透過”這種無意義的話。
可是,真的會是如此嗎?曼斯他自己都不相信,又該如何說服別人。
最後曼斯還是接受了自己的學生其實是個普通人的現實,只是,當施耐德無情地說出要清除掉衛濟的記憶的時候,他真的憤怒了。
曼斯還清晰地記得那天的那個男孩,那個男孩痛快地接受了自己的邀請,那時候的衛濟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
那個時候起,曼斯就將衛濟看作為自己未來的學生,對於如何培養他曼斯考慮了很久,直到現在,就算他以後不會成為自己的學生,他也絕不忍心就這樣毀掉那個可憐的孩子。
“曼斯,我們共事多久了?”
曼斯一愣,他不明白施耐德怎麼突然打起了感情牌,吶吶道:“九年。”
“九年,這九年我們有多少學生死了?”施耐德問。
曼斯一下子被問住了,腦海中浮現起一張張面龐,或微笑或嚴肅……
最後,他不確定的說:“34?還是35?”
“對,你說的沒錯,34,你還記得他們每一個人的樣子嗎,可真是年輕啊,比我們這些已經快要老死的怪物年輕多了,還記得執行部的這些規定是怎麼來的嗎?對,就是那些孩子一個一個用生命總結出來的,你當然可以選擇慈悲,但過去的那些悲慘的結局你都忘了嗎!很多時候事情的結果並不會朝你認為的方向發展。”
因為情緒波動,施耐德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他那破爛的聲帶似乎下一秒就要斷裂。
緩了好一會兒,施耐德繼續說道:“那個孩子會一輩子都記得這個失敗的經歷,你看看他的眼睛,是那樣的自信,你覺得這次失敗了的他會成為什麼樣?”
曼斯很想替衛濟辯駁一句,所有真正的強者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之中證明自己的,一次失敗又能說明什麼?真正的強者才不會因為一次失敗就舉旗投降,他只會重新豎起戰旗,向著敵人再次發起衝鋒的號角。
可是,他連一絲一毫的血統都沒有展現……
曼斯有些鬱悶,該死的施耐德說的是這樣有道理,他無法反駁,可他實在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結果。
忽然,曼斯的電話響起。
曼斯舉起電話,接通,朝著電話裡就是一陣怒吼:“又是誰?明明都開免打擾了,又是誰來煩老子!你最好有事,要是沒事的話,老子馬上就讓你有事!”
電話那頭的人卻絲毫不在乎曼斯的憤怒,一道豪爽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哈哈哈,曼斯,還是這樣有精神啊,聽到你還這樣精神我就放心了。”
隔著電話似乎能聽見他那邊似乎亂糟糟一片。
“校……校長?”曼斯一下子反應過來了,自己都免打擾了,這人還能打通自己的手機,那身份顯然不一般。
“是的,我是昂熱,聽說你們執行部偷偷舉行了一場小考試,似乎並不符合規定。”
“是這樣的,校長,這件事完全是施耐德他自作主張,施耐德他……”
曼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電話那頭的昂熱給打斷了。
“好了好了,曼斯,我知道你們現在正在對這次考核的結果有些爭論,但請你們相信我,我不會讓一個沒有血統的普通人特招入學,因此,你們不需要質疑衛濟的血統,恰好我這裡還掌握了一些資料,我已經傳送到了施耐德的電腦上了,相信在看過之後你們就會明白我說話的真實性了。”
“事實上,我一直在關注著他,他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其實我也正再考慮要不要在學期結束後與他相見。”
“不過可能孩子們可能會對他有些質疑,但我相信,強者是不會被懷疑打倒的,那個孩子會證明一切。”
“好吧,就說這些,我這裡很忙,夏季新品釋出會要開始了,祝大家晚安。”
“對了,想起來了,既然曼斯你很有精神的話,我剛好需要有一個人去執行一個任務,那就請曼斯你麻煩一下吧,祝你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見鬼,校長這老傢伙大晚上的又去哪兒參加釋出會了,又在和那些小他一百歲的女孩勾肩搭背……果然,沒有什麼憑空捏造的謠言……還有,什麼任務這麼突然?
曼斯掛掉電話,旁邊的施耐德已經開啟了那個剛接收到的影片,影片被投映在那塊巨大的顯示屏上,畫質略微有些模糊。
影片裡的主角是一個穿著白T恤的男孩和一個紅髮的女孩,幾聲槍響,影片像是斷幀了一樣,前一秒還隔了很遠的男孩女孩,下一秒就重合在一起……
“沒有任何技術痕跡。”施耐德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