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融恆睜開眼睛,見谷玉趴在床頭睡著了,伸手摸摸她的秀髮。
谷玉警醒,驚嚇似的坐直身子,離開他一段距離。
他伸手想握她的手,她的手躲避開來。
“心兒,你生我氣了嗎?”穆融恆敏感地問道。
自己特意帶她出來度假,結果一下飛機,剛入住賓館,就因為扶桑花粉過敏而病倒,加上水土不服,自己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這攪黃了倆人世界的甜蜜,帶給她的是日夜守護的操勞。
人的生命有時候真的很脆弱,一個大活人居然扛不住花香。
自己真對不住她,沒有讓她享受到旅遊的快樂,反倒讓她操心,她不生氣才怪呢。
“心兒,對不起,別生氣。”他請求。
“沒,我怎麼會生氣?”谷玉低下頭。
她真的不是生他的氣,而是害怕他碰自己,內心始終有無數根刺在扎著自己。
他心疼地看著她憔悴而蒼白的臉:“我聽護士說,你為了我跑到別的島去找神醫。看來神醫還真有用。”
他說著試著反覆深深地呼吸,肺部和喉嚨已經感覺十分清爽了。
他掀開被子下床,轉了一圈:“你看,我完全好了。要不,我今天就出院吧?”
“那我去問問主治大夫。”她站起來走出去。
“等等。”穆融恆想抱抱她。
她卻躲開:“我去去就回。”
怎麼了,心兒?還說你沒生氣!穆融恆看著她步履有點沉重的身影——
小可愛,你學會說謊了。
當谷玉回到病房,說大夫簽字同意他出院,他高興地想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抖動了一下,想抽,沒抽出來。
他覺得她那手兒冰涼,並緊張發硬。
“你沒生病吧?”他擔心地搓搓她的手,握在手心裡用嘴給她哈氣。
她的眼睛忽然冒出星星般的淚光。融恆,我該怎麼辦?
他把她拉入懷裡,開心地說道:“心兒,我這就陪你去海邊,好好看看彩色的大海。”
她的臉貼著他的心臟,身體舒展不開,腦海總像是有閃電,閃現不堪的一幕。
她掙扎著從他臂彎裡出來:“我們先收拾吧。我已經定好了返程的飛機票,下午我們就回國。”
“啊?你不想玩了嗎?”他驚訝又愧疚地問。
“我回去有急事。”
“對不起。”他攔住谷玉,低頭認真地看著她,“你肯定生我氣了。你可以罰我,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真沒生氣,是我真的有急事。”谷玉的眼睛沒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