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置身在雲層中，周圍軟綿綿的仙雲輕輕託著蘇玄的身軀，任由他在一方雲際裡翱翔。

伴隨著蘇玄雙眼睜開，他第一次看見了完整且真實的天地。

始終瀰漫在天地間的黑霧終於消失不見了。

之前的凌霄神宮也已經消失，剩下來的，就只有蘇玄和座下這朵雲，別無他物。

“其他人呢？莫震他們呢？”

對於星隕劍神、天炎真神以及莫逆玄這些人，蘇玄根本不關心他們的死活，他只是好奇，最後的時刻，莫震究竟去了哪？

蘇玄一個念頭透過去，赫然施展出來了眼力神通，也終於發現了莫震的存在。

“這個傢伙……”

蘇玄微皺著眉頭，看著像是無意識漂浮在空中的莫震魂魄，他一步移了過去，將其喚醒。

莫震醒轉過來，立即就明白髮生了何事，當即衝著蘇玄咧嘴一笑，道：“白宮主，咱現在，是已經死了吧？”

“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蘇玄問道。

莫震深深的看了蘇玄一眼，嘆道：“所有人原來都在給你陪跑，其實白宮主你早就是內定好的天道，如今你已經成就超脫了，你沒發現嘛？”

蘇玄心中早有了預料，只是在親耳聽到莫震這麼說出來時，他仍舊出現了剎那恍惚。

不知不覺中，這一步邁出，就已經實現了多少人百萬年始終無法實現的夙願。

而且，既然已經成為超脫者，那麼……

蘇玄想了想，道：“我先幫你復活，然後再為你救回你的師姐。”

莫震擺了擺手，笑道：“不用啦，在這種形態下，咱反而見到了師姐，其實她……早就已經忘記了我。”

“是我忽略了，她應是早已踏入了輪迴，洗去了前世全部的記憶。”蘇玄低聲道。

莫震走近過來，還是像往常那樣，用力攬住蘇玄的肩頭，笑道：“咱的夙願也已經實現了。”

“此身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意義，咱也是時候該踏入輪迴，追尋新的時代了。”

蘇玄怔怔看著他，此刻突然覺得，自己的超脫，反而在境界上面，遠遠不及莫震看得開。

是了，之前處於夢魘當中，他甚至差點為了夜憐星，選擇永遠墮入內心世界，再也不願離開。

不管怎樣，蘇玄的確有些不捨，至少哪怕到了最後一刻，莫震也一直都是自己的朋友。

所以蘇玄看著他，說道：“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我還是打算給你保留一縷神力，等你將來長大了一些，就來見我。”

“嘿嘿嘿，這話說的，到時候就算白宮主不認識咱了，咱也一定會來找你哇，畢竟咱倆之間的釣魚比賽，可還沒有分出個高下！”

莫震說完這話，視線無意識的望向了遠方。

過了會兒，他輕聲說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白宮主，如果有緣……來世再見。”

“你若是反悔了，可以隨時找我。”蘇玄認真道。

莫震沒再說什麼，轉身背對著蘇玄，微微揮了揮手，隨即這縷魂魄便消失不見……

蘇玄停留在半空中，腦海中還回憶著莫震之前說過的話。

“也許他這些年的執念，從來都不是復活他的師姐，而是隻想再親眼見她最後一面。”

“如今夙願達成，再拖著殘軀活在沒有師姐的世界裡，的確會很孤寂。”

“我明白了。”

蘇玄再一次閉上了雙眼。

…………

上位面，萬龍聖庭。

將本命龍元送給蘇玄的萬龍聖女，本已經壽命走到盡頭，甚至已在龍棺裡躺了一段時間。

可就在今日，一股無形的神力散發開來，瀰漫在她的身周，竟硬生生為她拔高了一個境界。

而這一個境界的提升，便是萬年壽元的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