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黛想說:“我的嗓子不好了。”
然而,她不過能勉勉強強擠出來一個“噢”的音罷了。
“你,你可能昏迷太久了,之前,”安鳳棲撓了撓頭:“之前又被我折騰,吐了幾回,可能是胃裡頭的酸水傷著了嗓子,之後又沒來得及喝水潤潤,過會兒,可能,可能過會兒就好了……哎,你等等啊,我去叫他來給你看看恢復的怎麼樣。”
剛剛從睡著了的狀態脫離出來,安鳳棲的眼睛紅血絲遍佈,視線也有些模糊,他揉了揉眼睛跑出去,沒兩步又回來了,他有些無措的忙叨起來:“呃,我,我給你,”他趕緊跑到桌邊,提起水壺:“我先給你喝口水潤潤嗓子……”倒了倒發現壓根兒沒水,他躊躇了兩下子:“我,我去燒?等,等著啊,別急,別急。”
元黛看著他這副模樣終於像個人了,像個小孩子,她笑了,比了個口型:“不急,慢慢來。”
可沒一會兒小孩子又回來了,依舊拿著空水壺:“我,我忘了,忘了我不會燒水……”
“嗤”的一聲混雜著嗓子眼兒裡頭的沙沙聲,元黛笑的不行。“你先去找人吧!”她衝安鳳棲比口型。
“不不不,你要喝水。”安鳳棲給她做了決定,然後想了想他一拍大腿:“對!我去把青衫叫起來!對對對……”
小孩子又出去了。
那般模樣,就跟前世剛上一年級的那群小學生一樣,雖然少年老成,但是真正脫離了他被刻意培養成熟的領域,他就是一竅不通,幼稚的可愛又好笑,好笑又惹人心疼。
這想法一出,元黛自動給安鳳棲腦補了他穿著海軍服的模樣。
嘖,好像還挺端正的呢。
“我把青衫叫來了,她正在燒水。”小學生一邊跨過門檻兒進來,一邊道:“然後給你看病的人我……”
戛然而止。
他看到元黛一隻胳膊撐著又睡著了,立馬噤了聲,果真就像小學生看到爸爸媽媽睡著了的時候那一副模樣。
也不對,好像串輩分了。
元黛被小學生扶著把手放下,正著躺好,規規矩矩的蓋好被子睡覺,她很滿意的“唔”了一聲,臨了了還就著小學生的胳膊蹭了蹭。
小學生臉刷的一下子紅透到脖子根兒。
作為郎中被大半夜揪起來的葛幸跨進堂屋門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香豔一幕。他大叫一聲,捂著眼睛就跑:“啊!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元黛醒了。
葛幸回頭,對上某小學生滿目戾氣一雙眼。
“……”葛幸乖乖的邁著小碎步蹭到床邊,老老實實坐下且坐只坐三分之一的凳子好方便逃命,抽出一條白帕子放在元黛手腕上,然後戰戰兢兢的伸出手——搭脈。
“經脈斷過?”
元黛點點頭。
旁邊的冷氣製造器更冷了,一雙深邃的眼睛寒氣直冒:“誰幹的?”
元黛指指他手背綁的繃帶上的血跡,又做了一個“嗷嗚”吞東西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