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信紙在眾人手中傳來傳去,眾人的臉色也都像外面的天色一樣漸漸陰沉了下來。
孫大運最憋不住,拍著桌子嚷嚷道:“這裴兄弟怎麼回事,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楊灝那廝肯定又有陰謀啊!”
符天啟沒有說話,扭頭看著雲落。
陸琦出言開解,“先別那麼早下定論,或許有什麼隱情。”
符臨也不願事情還沒開始,就與兩方為敵,也跟著道:“是啊,若是隻為利益,那放在自己本土豈不是更好?”
孫大運左看看,右看看,又瞧見陸琦不住給他使眼色,差點看得痴了,好在天天跟著苦蓮和多羅總算有點靈根,終於反應了過來,“嗨!其實也沒啥,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總好過去人家地盤啊,還放心些。”
“你們不用安慰我。”一直沉默的雲落忽然一笑,“我還是相信小鎮。”
話音剛落,門外一個守衛過來通傳,說是有人求見。
符臨道:“我去看看。”
不多時,兩個人並肩走進了小院。
當看清符臨身邊的那人的面孔時,雲落悄悄地鬆了口氣。
幾個小輩齊齊行禮,“見過雁總管。”
依舊一身草青色長衫的雁驚寒笑著道:“切勿多禮,我早不是什麼大總管了。”
“那看來是高升了。”符臨在一旁淡淡道。
雁驚寒輕輕推了符臨一下,“好了!符大統領,別跟防賊一樣防著我,也別拿話堵我,我雁驚寒什麼出身什麼背景還是分得清的,無論如何也不會對不起雲落,對不起凌帥的。”
符臨不動怒,也不置可否。
其餘眾人也都各自沉默。
雁驚寒不由在心底暗歎,當日之事,果然已成了眾人心頭的一根刺了。
他看著雲落,“雲落,你應該知曉我的來意。”
雲落笑了笑,“您來了就夠了。”
聽了這話,雁驚寒卻絲毫不敢大意,一五一十將當日事情的經過講了,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刻意粉飾什麼。
同時他也說了,在那事之後,原本雄心勃勃的裴鎮頓時有些心灰意冷,既然崔雉這麼願意插手,他便讓崔雉參與進了朝局,自己只在最關鍵的權力上把握。
雁驚寒本來還想為崔雉解釋幾句,但看著這幾人,似乎都比他更瞭解如今的北淵皇后,便沒再開口。
聽了雁驚寒的話,眾人都是一陣唏噓。
陸琦記起大端國師荀憂曾經誇讚崔雉的話,巾幗不讓鬚眉,看來她的確是這麼要求自己的,也的確做到了。
當初在劍宗的那一年,其實她就已經知曉崔雉藏在平常嬉笑怒罵下的那些絕對理智和冷靜。
只是,她曾以為,有些情感終究是可以不被忽視的,卻沒想到依舊是如此令人失望。
就是不知,是那一
念之差,還是那心如磐石。
若是後者,那就該是真正的失望了。
可若是前者,又當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