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香噴噴的好覺，足夠的睡眠是容易上癮的。

汐鏡伸了個懶腰，側首看向邊上的白肅錚，他有些睏倦半閉著眼睛，見她看向自己笑了笑。

他這狀態很明顯是一夜沒睡，以及她枕著的胳膊也是沒有多動，估計都麻了。她看在眼中，心裡明白，卻沒有提半個字。

“昨晚睡得好嗎？”汐鏡明知故問。

他不知如何回答，若說好，恩人肯定看得出自己睡得不好，若說不好，豈不是埋怨她？

汐鏡輕嘆一聲，戳了一下他的鼻子，說：“瑪德智障，雖然討好的行為讓我很有成就感，但一味的討好和遷就，漸漸的會讓人厭惡。直到有一天，會把真誠的言論，也當做是敷衍附和罷了。”

他輕微一怔，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就像是……就像是……

怎麼說呢，就像是等了許久，等到了一個自己期望但又不可能的結果。

哪怕知曉她胡言亂語慣了少有真心話，態度多變分不出是真是假。可此刻聽她這麼只是隨意語態說出口的話，卻擊中在他靈魂上，讓他確定，她在說出這句話之前，思考了很多很久。

像她那般的人，又怎麼允許別人反駁她，說她不好呢？分明是，就算她手裡拿著蘋果，她非要說成是梨，誰點清真相，誰就被記恨。

而她現在和他說，不要一味的討好遷就她，允許他說不。

白肅錚不知道這種莫名心酸難過的感覺從哪裡來，準確來說又不似難過，更像是經過多年努力後終於獲得了成功時的心情，高興，又想哭。

“……你幹嘛，我說你兩句不至於哭吧？”汐鏡驚了，不讓他附和討好，也不是罵人的話啊，自己說得更難聽的話他都聽過了，也不見他有什麼反應。

“不是，我只是感覺很高興。”白肅錚搖搖頭，嘴角帶著無法壓下的笑意，“雖然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這麼高興，但我想一定是和你有關。”

汐鏡不由輕笑，又問：“那你說實話，昨晚睡得好嗎？”

“不好。”他老實回答，說，“胳膊有點酸。”

還是說地委婉了很多。

汐鏡依舊笑著，問：“給你揉揉？”

白肅錚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吃驚，輕輕點頭，滿是幸福地說：“有勞恩人了。”

“嗯。”汐鏡點頭，卻用力戳他的胳膊，說：“揉你大爺！得寸進尺！給點顏色你還真敢開染坊？？”

面對她突然變臉，白肅錚竟絲毫不覺驚訝，反而笑了起來。

早上隨意吃了些粥，便在家中等著縣衙的人過來謝罪，畢竟他們昨天可確實是見到了蜈蚣精，至於秀女，推脫說是被蜈蚣精吃掉就行了。

想到小青的事，汐鏡問白肅錚，小青如果和他一樣放棄修行，是否有當人的可能？

“小青頑劣，道行尚淺。菩薩點化我時，我便提起過此事，菩薩只是搖頭並未多說，其中或許有幾分緣由。”白肅錚回憶到。

如果只是道行問題，完全可以直說。

汐鏡不滿地撇嘴，看來小青要成正果有點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