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石亭。

王賁恭敬無比的鞠躬作揖。

“臣見過陛下，陛下萬年！”

“見過父親！”

“通武侯不必多禮。”

秦始皇笑著揮手。

王賁起身打量著二人，感慨道：“想不到陛下與阿翁真的返老還童，可惜臣就沒這福氣了……”

“哈哈哈，通武侯不必介懷。”

“上與父親無恙，賁已知足。”

王賁再次作揖。

本來這回他是真以為王翦凶多吉少，畢竟王翦年事已高又疾病纏身，墜入大海幾乎是必死無疑。只不過當時他根本沒時間悲傷，一門心思的想著將皇帝找回來。

還好，王翦也沾了福氣。

“那曹秀如何？”

“的確是個奇人。”王賁也是笑了起來，“吾至曹宅後，他還給衛士們準備了飯食美酒，拉攏人心上確實有一手。臣已按上囑咐鞭策過，想來很快就有收穫。”

“善。”秦始皇頷首讚許，而後轉身看向夜空，長嘆道：“朕這段時間也是收穫頗豐。東海等郡縣長吏，皆為朕親自挑選任用，又設有監御史監察郡縣。卻未料到，他們盡是些奸臣愚夫！”

“此事的確不好辦。”

王翦也是在旁附和。

天高皇帝遠，郡守手握一郡權柄。只要願意，就能輕鬆獲得不菲的利益。比方說有豪強想要為吏的，只要錢到位了，郡守就能越級提拔。甚至，還有六歲就當上秦吏的……

“朕以巡守定四方，以律法治天下，卻沒想到東海等郡卻是遍地汙穢。因為知曉朕要來的訊息，那些個郡縣長吏提前數月就開始準備。而今朕微行於沛縣，要看清他們的真面目！”

這波他直接贏麻了！

不光能揪出反賊，還能釣魚執法！

而後，秦始皇話鋒猛地一轉。

森冷之意瀰漫四周。

“朕失蹤時，可有人提及二世？”

“有，左丞相李斯曾暗示過。”

“他？呵……”

秦始皇冷冷的哼了聲。

這倒也在他的意料中。

李斯極其重視權利，他離楚歸秦為的就是往上爬。這些年來是兢兢業業，如今已是位列三公爵至徹侯，距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差最後一步。

而這，其實也是秦始皇有意為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