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逃婚,魏家會怎麼鬧呢?
母親是很偏心弟弟,可這也是家鄉風俗造成的。
假如家裡有錢供自己上大學,母親還是捨得讓自己去唸的,在婚事上,母親雖然好像不近人情,可那樁婚事在母親眼裡、在鄉親們眼裡算是一個特別美滿的歸宿了。
自己這一走,不能說是山高路遠,也算是千里迢迢前途未知,再頂上一個逃婚的帽子,以後再想回到柳莊生活,恐怕就是村裡人的口水都會淹死自己。
自己走後,弟弟和父母親要忍受多大的非議啊!
想到這,柳綿綿的淚水奪眶而出,無聲滑落。
她把鬧鈴設在了早晨4點半。
一切收拾停當後,綿綿和衣而臥,卻沒有半點睡意,偶爾聽到父母房裡傳來的咳嗽聲,她幾乎一夜無眠。
沒等鬧鈴響,她就起了床,拿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悄悄開了房門。
趁著月光摸到大門口,綿綿就像地下黨執行任務似的靜悄悄地。
開院門時,鐵門被弄出“哐當”一聲響,她嚇了一跳,半天沒敢動,側耳聽了下動靜,父母和弟弟大概還在夢鄉里。輕輕掩了門就一路小跑往縣道上去。
偶爾一兩聲的雞鳴,預示著黎明即將到來。
早晨的空氣中有著新鮮的青草氣息,混雜著露水的清涼味迎面撲來。莊稼地裡紡織娘和蟈蟈的歌聲時斷時續。
顧不得欣賞這大自然的天籟之聲,柳綿綿急衝衝抄近路直奔縣道而去,玉米粗糙的葉子劃過面板的刺疼也沒能減緩她的腳步。
突然,身後傳來沙沙的腳步聲,綿綿輕輕停下,把身子隱蔽在玉米地裡往後觀看。
“姐,姐,是我,東風!我看見你了!”
柳東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猶如平地炸雷一樣把柳綿綿震的腦子嗡嗡響。
她尷尬地直起身子,看著穿著短褲背心的柳東風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左顧右盼。原來是使詐!這個壞蛋!
“你幹啥去?”柳東風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箱子,情緒很激動,厲聲問。
“放手……”柳綿綿往回拉自己的箱子。
“東風,我去B市找我同學艾蓮,她在超市上班,能幫我找工作,這樣咱娘就不會為了咱們上學那麼發愁了。”
“要打工也是我出去呀!姐,我要力氣有力氣,要身板有身板,你出去能幹啥?”柳東風幾乎紅了眼睛。
“東風,你聽姐姐說。”綿綿放開搶箱子的手,“你一直是咱孃的希望,也是咱們家的希望,你一定要去讀大學。我去B市也會努力,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去了能幹啥,可是,我感覺大家都是人,別人能做的我也能做,別人能吃的苦我也能吃,我就不信我自己啥也做不成。”
“你一個女孩子,出去幹啥都不方便,還是我去打工吧。”柳東風幾乎在哀求綿綿。
“我已經把大學錄取通知書撕了,沒有辦法去上學了。東風,你……別攔著我了,就像昨天你說的那樣,我要是就這麼跟魏巍結婚,我會一輩子抬不起頭的,一輩子憋屈的。我不想那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