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胡濙面色鄭重的說著。“有些事情皇上也許不會去做,但不代表下面的人不會做。你要知道,總有一些人自以為聰明,可以猜到聖意。而往往這個自負的人也是壞了大事之人,並非天下所有人都像石萬山這般的聰明呀。”
顯然,胡濙此言一說,就已經代表他看透了石萬山的心思。按說此人是第一個接觸楊晨東的人,他也是最有可能解決事情的人。比如說他可以直接出兵將楊晨東拿下,甚至將其殺了,將人頭送到京師中來。想必如此做的話,代宗一定會高興萬分的吧。
可這樣一來,石萬山自已就危險了,僱傭軍又豈會放過他。甚至還有可能為了平息僱傭軍的怒火,代宗會親自下令,治罪給石萬山。真是那樣的話,就等於是跳進了黃河在也洗不清身上的罪責了。
這些事情,石萬山不會看不到,所以才有了放楊晨東入關的舉動。然後一個八百里加急一送,事情就與他徹底的沒有了關係。這一手轉嫁手法玩的是漂亮,也解決了自身的安危,但同樣也會引來代宗的不悅。
當然,命保住了才是重要。至於代宗會不會高興,以後會有什麼樣的手段,胡濙不去猜測,這本就是與自已沒有什麼關係的事情,他又何必去考慮呢?當下,還是相辦法多打聽一下錦衣衛的事情,如果一旦有人想要枉動,也好做一些準備。
“是的,父親,孩兒知道了。”胡長寧理解了父親之意,當下就表明了態度。雖然說錦衣衛辦事,向來具有獨立性,往往大家是各司其職,互不干涉,他所謂的打聽情況下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但有些事情不是沒有結果就不去做的,怎麼說楊晨東也是他的女婿,做為老丈人,到了表現的時候就絕對不能無動於衷。
“對了,回頭告訴家裡人,這一陣子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外出了,還是呆在府中更為安全一些。”胡濙又囑咐了胡長寧一句。非常時期,自然是要多注意一些的。
“是的,父親,我一會就去安排。”胡長寧連忙出聲回應著。但他心中確是不以為然,在他看來,自已是錦衣衛的官員,父親又是得高望眾的禮部尚書,門生舊吏同樣是遍天下,又有什麼人會找他們的麻煩呢?
而正是這份大意,註定胡長寧要吃了一虧的。
徐有貞,與其它重臣一樣,出了皇宮之後就匆匆回府,只是在半路之上就把最為忠心的心腹管家給派了出去。沒多久,也就在他剛回府後不久,管家就回來了。同時還帶回了一句話“平時怎麼做就怎麼做。”
這句話自然不會是管家說的,而是管家去見的那個人,也就是楊晨東留在北明京師的安全域性情報人員所說的。
楊晨東回北明京師的事情,連在楊家莊中的兩位夫人都不知曉。這可不是不相信她們,而是怕她們擔心,這才隱瞞了一切。但對於安全域性,楊晨東自然不會隱瞞的,便是像徐有貞這樣已經秘密投靠了楊晨東的官員他也是做了一些的安排。
平時怎麼做就怎麼做。徐有貞口中連續的唸叨了幾遍之後,臉色是陰晴不定。看來這一次六少爺是早有準備了,且為了他的安全還不需要他插手。
想著楊晨東做出的種種事情來,創造的種種奇蹟,這一會的徐有貞沒有那麼驚慌了。可是想到最近自己的種種所為,甚至已經很少和安全避的人聯絡的舉動,那會不會引來忠膽公的不滿呢?徐有貞是一個聰明人,很會審時度勢,正因為此,在看到北明的新軍逐漸有所成的時候,他的心態發生了變化,有了想要下楊晨東大船的想法。
可是在聽到忠膽公在來北明京師的時候,他之前的想法又有些猶豫了。
朝堂之上,在得知楊晨東只是帶著兩百餘騎就直奔京師而來,他並非是沒有擔心。當然,他是擔心楊晨東的安全,還是擔心此人被抓,會把自己牽連出來,那就只有他自已才能知曉了。
為此,他是擔心了一路。弄不明白,好好的局面,楊晨東為何要冒這樣的風險,難道說他當真不怕死嗎?可是現在,他終於放下了心來,即然楊晨東沒有暴露他的意思,他便座在一旁看戲好了,相信即然這般說了,六少爺就一定不會有危險的吧。
相對於徐有貞先驚後穩,皇宮之中朱祁鈺正怒目而視,看向跪在他面前的三個奴才。
這三人分別是司禮監大太監金英、錦衣衛指揮使呂貴以及宣府鎮守太監鄧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