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荼蘼在群情沸騰中,仍然十分鎮定,就像狂風中的一杆小竹,彎而不倒。只是她的笑容雖然美麗,卻讓杜東辰感覺背後的汗毛全豎起來了。那是一股子要最後翻底牌的氣勢,而且必定是決定性的!
杜東辰突然有點後悔。這是他與祖父商量的最後一招,打算不到萬不得已時不用。可現在他恍然覺得,用了這招,才會令自己萬不得已。
“杜世子,這招轉移視線**不錯,只是作用不大。”春荼蘼慢慢踱到杜東辰身邊,低聲道,“可惜你沒有去了解我。要知道了解對方,也是公堂辯護的一部分呀。我這個人。別的還好,惹我的話,如果不是逼急了,我很溫順的,一般不會計較。但若動了我家裡的人。我必和對方拼上性命。哪怕是雞蛋碰石頭,也要甩對方一身蛋黃!”
“你什麼意思?”杜東辰莫名其妙的怯了。
春荼蘼笑笑,卻不理會他,而是站到公堂正中,做了個雙手下壓的姿勢,等人們的議論聲小了些,才朗聲道。“杜世子說得不錯,方寶兒確實是我與我養父的舊識。可是,請問哪條律法規定,不能為相識之人申冤?你又什麼理由說我為證據做假?而相應的。大家會好奇,那方寶兒之前一病數年,原來不是病,也是逃了出去啊?”
底下。“對呀對呀”之聲不絕於耳。
包縣令都傻了,只感覺一環扣一環。令他的腦子不大夠使。就連隱藏的韓謀也不由自主的欠起身子,仔細聽春荼蘼下面的話。
“方娘子之前逃到范陽,以開酒樓為生,後來因為一個案子,露了行跡,這才被奉國公府捉回。但杜家沒有懲罰她,而是讓她恢復身份。這樣的寬宏,她為什麼又要逃?”
“許是要投奔你的養父?”杜東辰潑髒水很有水平,“不然怎麼是賢王府的侍衛們出門打獵,發現了這樁大案?如果我沒記錯,你養父現在是賢王府的親衛隊長吧?”
“我卻不這麼想。”春荼蘼回道,“方寶兒兩度逃離奉國公府,因為她不願意留在仇人身邊!”
嗡!底下又是大亂。
杜東辰面色雪白,目光閃爍的看著春荼蘼。
春荼蘼惡劣一笑,“對不起,杜世子,我又撒謊了。我們找到宋氏夫婦時,宋大嬸還有口氣在。她對我說了方娘子的來歷,不多不少,當時有十幾個賢王府侍衛都聽到了!”
杜東辰聞言,身子一晃,就像被雷劈了似的。他下意識的要抓春荼蘼,手下卻空了。就見春荼蘼再度回到公堂正中,以他無可阻擋的聲音道,“大家可還記得多年前的朱禮謀反案?大家可知道朱禮的正妻是趙氏?這趙氏有一個庶妹嫁到南邊,多年未回京,也不與他人來往。而在朱禮案爆發之前一年,夫婦雙雙病故,留下的惟一女兒只能被接到朱府之中。這個女兒行事低調,又因為家境並不寬裕,燒得一手好菜。可惜她的命格太差了,才過府沒多久,就被牽連而下了大獄。謀反大案,誅九族的。她為什麼得以活命?只因為,老奉國公杜衡是當年的主審官!他看中了方寶兒的姿色和廚藝,偷偷把她換了出來!”
當年,杜衡主審此謀反案,可謂雷厲風行,血腥遍地,誰能想到他竟然以公循私!所有人都這樣想著。而《大唐律》中明確規定:凡職當監臨之官吏,娶被監臨下之女為妾的,處杖打一百,如果是給親戚娶的,也如此懲罰。其中有官職而不處於監臨之位的,減一等處罰。女家不處罰。
這還是輕的。若皇上懷疑了杜衡的忠誠,朱禮謀反案都有重審的可能!
杜家不惜暴露方寶兒曾經逃過一次的事,也要陷春氏父女於不義境地,就是想讓方寶兒之死與杜家撇開關係,從此抹去別人懷疑她真實身份的可能。一個屢次逃跑的妾室而已,他們杜家不在乎!所以,也沒有必要去殺!
可沒想到,春荼蘼手中的驚天證據,令他們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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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對不起,計算錯誤,還得兩章才能進入第四卷,目前這個案子也才相應結束。所以,本說明天29號三更的,為免大家為情節牽腸掛肚,改為今天。第二更下午三點到四點。第三更晚上八點左右。
還有,我聽說拿手機看書的朋友都沒有粉紅。其實是有的,只是手機不顯示,若有可能就上個網看看,不投多浪費啊,我心疼,嘿嘿。大家昨天真給力,月票榜居然連上升兩名,現在距離第五名還有不到20票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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