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不得好死
爐中的香已經燃盡,煙霧漸漸轉淡,後又消失於無形,可餘留的香味卻似乎已經凝固在空氣中,久久都不曾散去。
在這若有似無的香味中,謝霆君渾厚的緩緩地傳遞過來。
他低著頭,漆黑粗硬的長髮束於頭頂,‘露’出他那如斧裁般堅硬的側面線條。他一手端著茶盅,另外一隻手輕輕地在杯身上無意識地摩挲著,
“秦天,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嗎?”
秦天怔了怔,還未來得及回想,謝霆君又繼續道:“那時候你還是個黃‘毛’丫頭,古靈‘精’怪,伶牙俐齒,當時我就在想,要是我身邊也有個這樣的丫頭該多有趣?”
秦天又氣又急,她現在因為擔心莊信彥的安危心急如焚,哪有心思聽他的回憶錄。可是現在信彥的安危都掌握在他的手中,秦天根本就不敢得罪他,只能耐著‘性’子聽下去。
“第二次見面,我看你將那個酸秀才駁的啞口無言,卻又在佔據上風的時候知道給人留退路。那時候,我就在想,好個聰慧的丫頭。”
說話時,謝霆君腦海中不禁回想起那天的情形,秦天站在眾人之前,向著面‘色’尷尬的酸秀才福了福,說:“秀才老爺,小的字字句句都是出自真心,……將來如果人人都能在飲茶一事上得到好處,這裡面必有秀才老爺的一份功勞”
清脆的聲音似乎猶在耳邊,嬌憨的笑容似乎近在眼前,謝霆君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後來我決定娶莊明喜,你可知道當時我有個條件?”說著,謝霆君將手中的茶盅放下,轉頭看著她,幽黑的眸子閃動著暗烈的光澤,“那個條件便是,你必須作為陪嫁丫鬟嫁過來。”
秦天猛地睜大了眼睛,她完全不知道原來自己在他和莊明喜的婚事中扮演過這樣的角‘色’,忽然間,秦天瞭解了莊明喜對自己的心結也許就是來自於此。
“謝霆君,你……”秦天此時說不出是氣憤還是難堪
謝霆君低笑了兩聲,打斷了她:“你別生氣,後來我不是沒得逞嗎?”說到這裡,他的臉‘色’忽的一沉:“因為莊信彥捷足先登了,哼哼,他倒是好命”
“謝大人,我們先不說這些,你到底要怎樣才放過信彥?”秦天耐‘性’告罄。
“瞧你,可以為他生,為他死,可面對同樣能為你死的我,你卻連聽我幾句說話都不耐煩,秦天,你對我何其不公?”他沉著一張臉,卻有一種悠緩的聲音說出這句話,讓秦天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秦天湧起一種無力感。她看著他,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如果這樣耍著我玩,你就能放了信彥,那麼,請繼續。”
“生氣了……”謝霆君笑了笑,他將左手放置在桌上,動了動那幾根黑‘色’玄鐵的指套,“還記得大漠的那個晚上嗎?”
“謝大人的救命之恩,民‘婦’永誌不忘。”秦天板著臉。
“不不,我不是讓你記著我的恩,秦天……”他用一種很低沉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那天晚上的事情就算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哪怕野狼會咬破我的脖子……”
秦天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天,難道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說著,他放置在桌上的左手忽然覆上她的手,
手心灼熱,指套冰涼,強烈地對比讓秦天渾身一顫,她就像是被火燒著了似的甩開他的手,站起了身。
“謝霆君,你發什麼神經”秦天氣急敗壞,“我今天來到這裡根本就是個錯誤。”
說完,秦天轉身就走。
剛走兩步,身後傳來謝霆君的聲音,“即便就求得宋太傅的關係,免了你們莊家的九族之禍,可是我敢保證,莊信彥絕對難逃一死,這是通敵賣國,不是小事即便是宋太傅也無能為力秦天,你如果不在乎莊信彥的‘性’命,你儘管從這裡走出去”
秦天怒火中燒,“嚯”的轉過頭,指著謝霆君:“謝霆君,你好卑鄙”
謝霆君‘陰’沉著面孔,一步步地靠近她,“卑鄙?我做事從來只看結果不問手段”他走到她面前,忽的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扯進懷裡,他不過用一隻手,便讓她動彈不得。他用另外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與他對視。
他目光中的‘陰’鷙和冷森讓她遍體生寒。
他看著她,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其實大漠那次,我早就獲悉司馬家的‘陰’謀,我知道馬賊會出現……”
秦天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流‘露’出恨意,
“知道我為什麼不出聲嗎?因為我就是想借馬賊的手除掉莊信彥我親眼看到馬賊的箭‘射’向莊信彥,我明明可以相救,可是我卻在一旁看著,我就是要看到莊信彥死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