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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我的手!”趙璀睜大眼睛,悽慘地看著自己少了一根小指頭的右手,看向許扶的眼裡充滿了害怕和怨恨。
許扶鎮定自若地拉起趙璀的一邊衣角,慢吞吞地將匕首上的鮮血擦淨,再將匕首收回靴中,眼皮子都沒撩一下:“不過一根手指而已,可比不得當初康王府那五刀,你鬼叫什麼?”
趙璀看到他臉上的陰冷鎮靜,再看看桌上的鮮血,覺得又丟臉又怨恨,強忍了疼痛咬著牙道:“你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
“嗤!”許扶輕蔑地嗤笑了一聲,撩起眼皮子看向趙璀:“我不是你這種怕死的孬種。替我帶句話,兩條路,一是我跟著你們幹,二是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趙璀將帕子用力纏在傷指上止血,呲著牙道:“你倒想得簡單!你便是不為自己想也當為櫻哥想一想!她若是被人知曉了底細,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所?”
許扶又垂了眼皮:“真是笑話!蕭家早在若干年前便已死盡死絕。這時候突然冒出來兩個沒死乾淨的,其中一個不但成了許侯的嫡親女兒,康王的親兒媳婦,誰信?你當許侯與康王都是吃乾飯的?隨便你們想怎麼揉捏就怎麼揉捏?若是真到了那一刻,你以為她會怎麼樣?”
投鼠忌器,他們所圖的並不是許扶兄妹,而是許衡。若是許扶非得死了不可,那布這場局還有什麼意思?這點趙璀是知道的,可看到許扶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手上斷指的疼痛也令得人煩躁憤怒,趙璀便憑空添了十分怒氣和憎怨:“他們既敢開口便有周全準備!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和他們談條件?”
許扶諷刺一笑,把門讓開,多話都懶得和他說一句。
趙璀看懂了他笑容裡的含義,便是自己這種喪家之犬窩囊廢也能被看中那麼許扶這樣的人又怎會被捨棄?趙璀迅速冷靜下來,換了張嘴臉低聲哀求道:“五哥,你再好好想一想?那些人策謀已久,怎會輕易放過我們?”
許扶輕輕撥弄著趙璀留下來的半截指頭道:“不要說我們,以後也不要再叫我五哥,你不配。滾。”
趙璀看著桌上滾動的半截斷指,全身發寒,想說什麼,嘴唇嚅動了幾下還是沒能說出來,便只上前低頭拿起那半截斷指死死咬著牙,白著臉,掐著手衝了出去。
許扶冷冷地道:“再替我帶句話,倘若他們覺得當初蕭家所做的事就配得到這麼個下場,只管來!我不怕蕭家絕後,櫻哥亦是如此,不信可以試一試。”也不管趙璀聽見沒有,“嘭”地一下砸上了門。
盧清娘立在不遠處廂房門前臉色煞白地看著鮮血自趙璀的手間一路灑了出去,好容易看到趙璀的身影消失不見,便狂奔到許扶門前用力捶門:“你開門!你開門!”
許扶將門開啟微閉了眼道:“不過是他不小心,自己割傷了手指。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盧清娘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確認他的確沒有受傷,便流著淚,尋了帕子,用力地將桌上的血跡、地上的血痕十分認真地擦乾淨。許扶沉默地看著她用力揮動的手和帕子,猛地起身奪了她手裡帕子代替她用力地擦。
盧清娘看了他一眼,擦擦淚,走出去虛掩了房門,叫出小丫頭菡萏低聲吩咐道:“適才來的客人不小心傷了手取了清水將地上的血跡清洗乾淨。”等菡萏去了又轉身入屋,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許扶。許扶裝聾作啞地任由她看了片刻,索性抬頭直視著她道:“你看什麼?”
盧清娘冷靜地道:“我在看夫君。”
許扶眼睛也不眨地道:“我在,隨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盧清娘道:“夫君究竟有什麼瞞我?”
許扶斷然道:“沒有。”
盧清娘一字一頓地道:“從前夫君提起二妹妹總是很高興,雖則不喜歡康王府的三爺但三爺上門時也還能勉強維持賓主之道,更不要說是對侯府本家這邊發自內心的敬重與歡喜。我知道夫君不是貪慕富貴之人,不是沽名釣譽之人,也不是那心眼比針尖還小之人,何故夫君要如此?”
許扶垂了眼不語。
盧清娘繼續道:“夫君若是遇到什麼疑難之事,旁人說不得,妾身卻是與你同床共枕,將來同穴而眠之人,難道也信不得?”
許扶抬眼直視著她道:“你多慮了。我不過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