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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所謀

安六背手立在賀王府正院前,眯了眼睛冷漠地看著面前亂紛紛的一片。所謂牆倒眾人推,在眾人眼裡賀王府算是真正完了,所以以往兇悍高傲的賀王妃此時被人強扭著按倒在地,披頭散髮、嚎哭呼喊間也與菜街子上的尋常老嫗潑婦沒甚區別。從前總用鼻子眼看他的哥哥和妃等人更是慘不忍睹,華麗的賀王府被挖得七零八落,不但是地皮被掘了三尺深,便是地面上擺放著的值錢之物也被蒐羅了個乾乾淨淨。

賀王妃怨毒地瞪著安六,瘋狂地掙扎著要往他這邊撲過來,聲嘶力竭地賭咒:“小賤人生的賤種,如今你可心滿意足了?你出賣父母,戕害手足,大逆不道,必不得好死,必下十八層地獄!”又有其他人等跟著瘋狂詛咒,都是一副恨極了他,巴不得吃他肉,寢他皮的模樣。

安六無動於衷,充耳不聞,彷彿眾人罵的並不是他。張儀正蹙眉看著這場鬧劇,隱隱有所感悟——老皇帝這是在報復,大概以為昨日許櫻哥撞破他的醜事,正與賀王府逃不掉干係。既然賀王府想坐山觀虎鬥,他不如徹底毀了賀王府,再用這樣的方式逼迫安六,叫安六永無翻身之術。

福王的態度與兩個沉默的子侄輩完全不同,他溫潤可親,萬分同情地上前勸著賀王妃:“二嫂這又是何必?六侄兒這也是奉的。聖上使他來,也不過是取個公平公正的意思,這不還在搜查著麼?若是二嫂清白,自是會還二嫂一個公道。”

賀王妃卻是曉得這些人必然會在這府裡找到罪證的,自己今日難逃一死,遂“呸!”地吐了一口痰,罵道:“狐媚子生的不要臉的狗東西,骯髒的下賤貨。也配在我面前賣弄?人在做,天在看,別以為我你栽贓陷害。你等著,我便是到了地下也要找你母子清算。”

福王勃然變色,再也不肯開口。不一時,有人抬著一隻裝滿了木人的箱子快步走出來,將那箱子往眾人面前一放。大聲道:“都是從這院子裡各個角落裡挖出來的。”

“這,這……二嫂你有什麼話要說的?你們可真是,叫人怎麼說好呢?”福王滿臉驚色地嘆息了一聲,搖搖頭,轉頭去看安六與張儀正:“兩位侄兒,你們看?”

張儀正淡淡地道:“七王叔是主事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最新章節就在:”。”

福王嘆息道:“我心中雖然不忍,卻是無可奈何了。如實上報吧。”

張儀正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把眼睛垂下。

安六瞥了眼地抱在一起痛哭或是悲憤痛罵的賀王府眾人。轉身便走。行不多遠,聽到賀王妃悽慘無比地哭喊了一聲,接著眾人一陣驚呼,卻是賀王妃趁人不注意,一頭碰死在了廊柱之上。安六的腳步微微頓了頓。終是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聽說世子妃見賀王妃死了,便跟著用剪子刺了喉,又有下人跟著殉主,賀王府抬出好些死人來。”訊息靈通的不止是許櫻哥等人。馮寶兒的大嫂白氏神秘兮兮地和馮寶兒咬著耳朵,“如今雖則賀王父子幾個還未被押解至京,但鐵定是不能翻身了的。看這樣兒啊,是在給你們王爺鋪路呢。聽聞已有人準備上表請封太子了。到時候妹妹可就……”

“這不是才說圍了麼?怎地外間就有這樣的傳言了?”馮寶兒嚴肅地打斷她的話:“大嫂不要亂說話,傳出去可是要惹大禍的“來 :網 看熱門言情”。”

“怕什麼?如今誰還敢與府上爭鋒?人家都在說啊,在皇后娘娘殯天之前這冊封太子的聖旨必然能下。”白氏有稍許尷尬,卻也不太放在心上,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外面又有馮家帶來的親信把守,少不得又湊近了幾分,低聲道:“今日我來,另有正事。”

馮寶兒見她神秘兮兮的,少不得打起精神應對:“如何?”

白氏道:“前些日子你讓你哥哥去打探的那件事有點眉目了。”

馮寶兒真正來了精神,連忙坐直了身子有些緊張地道:“怎麼說?”

白氏道:“果真是有那種說法的,你哥哥前些日子一直打聽不著。今日早間才突然得了個訊息,說是這許家二娘子與她那族兄許扶其實是親兄妹!真正的許家二娘子早在若干年前便夭折了,這許扶與許櫻哥是在天福一年前後突然間出現的,先是許櫻哥被人從鄉下莊子接回來,再又是許扶成了許徹夫婦的嗣子。”

馮寶兒蹙眉道:“口說無憑,就這樣算什麼?”

白氏道:“這不是怕你急麼?所以先來說給你聽。許櫻哥既是養在鄉下,那便去鄉下尋找當年的老人兒一探便可知道真偽。這個你哥哥已使人去了。就是這許扶,說是來自許氏的老家絳州,父母親都已死絕,但族人卻不曾死絕,何況他來時年歲已經不小,更好打聽。但就為難在,絳州如今是晉王的地盤,咱們的手伸不到那麼長。”

馮寶兒似笑非笑地道:“真的伸不了那麼長?嫂嫂,祖母與母親都曉得的,這許櫻哥是我的死敵!若非是她,我如何會落到這個地步?父母雙親又何至於要這般同他們低頭伏小?”

白氏心說,這是你自己不會做人做事所以才拖累了家中人,可又不敢說出來,便只道:“妹妹的意思是要非追查清楚不可?”

馮寶兒猙獰了面目道:“當然!”又壓低了聲音笑道:“嫂嫂,這可是個大把柄啊。父親和哥哥一定知道該怎麼處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