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嚴黨?”如初徹底明白了。
“胡師妹,小心隔牆有耳。”
如初點點頭,感嘆在現代的好,能言論自由是多麼幸福的事呀!
“那……他們能力這樣強,為什麼每次衛裡的比試,成績都是墊底呢?難道有黑幕?”她再問。
“據說從第一次衛內比試就被暗算了,從那以後,他們就故意不好好比。”
“笨蛋們,自暴自棄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如初氣乎乎的,“不過今後他們有我了,我一定想辦法讓土隊揚眉吐氣。”
“那不重要,人的眼光要放長遠一些。”虛海失笑,“就算是皇家衛學,之於天下也不過是小水潭,真正的龍是飛不起來的。重要的是明年朝廷要舉辦武舉考試,如果能中舉,甚至得個武狀元,不敢說聞名天下,至少有施展抱負的機會了。”
啊?有這等事!那她可要努力了,讓土隊的中舉率達到全大明王朝最高!
“別想得太簡單。”虛海看到如初興奮的神色,忍不住潑冷水道,“師妹以為天朝武舉考試真的會以賢選材嗎?難道土隊的學子在衛學裡會被暗算、被壓制,在別處就不會?特別這次的會試還是由嚴相的兒子嚴世番主持。”
如初納悶地瞄了虛海一眼,見他那從來完美得甚至有點聖潔的表情中流露出一絲苦澀和自嘲來,不禁有點奇怪。或者因為他是僧官,有意無意地見多了官場黑暗,所以心中才有感慨吧!
“師兄放心。”因為並排坐在床沿上,如初以胳膊肘輕撞了虛海的肋骨一下,“我可沒那麼天真,但我會想辦法的,總不能不努力一下就放棄,那不是我的人生準則。”她是天生的樂觀性格,總覺得在最差的條件下也能找出對自己有利的情況,何況車到山前必有路,距武舉會試還有一年時間呢。
虛海站起身來,因為不知道如初還會這麼大大咧咧地做出什麼親暱動作,乾脆離她遠一點,緩步向門邊走,免得她繼續亂他的佛心。
而如初誤會了虛海的意思,以為他要走,連忙站起相送,嘴裡客氣著,“師兄怎麼要走呢,這都到飯口了,我還想留你吃飯呢。”話一說完,她就暗叫壞了,因為那白衣勝雪的和尚突然停下了腳步,跟在其身後的她,差點撞上他的背。
“誰說小僧要走?”虛海半轉過身,忽然拋棄了平常的偽裝,挑起眉頭,露出惡劣中摻雜一點邪氣的笑容道,“小僧給師妹療了傷,化頓齋飯總可以吧?”
“我其實……就是客氣客氣。”
“小僧為人實在,心中已然當真了。”虛海在門邊轉了一圈,手甚至扶在了門上,但在如初期盼的目光中卻又轉了回來,“這也是師妹與小僧的因果。”
“什麼因果,你明明就是要蹭飯。哼,八重一定會買葷菜來,因為本小姐無肉不歡,看你當著別人的面怎麼吃得下口?”儘管提醒自己要淡定,可如初還是被虛海撩撥得心頭火起。
“這個呀。”虛海收起一閃即逝的戲謔笑意,“剛才八重走時,已經和小僧說定會買什麼回來。”
他點菜!死虛海居然還點菜!如初氣得眉頭擰起。看來他早打算要在她這兒吃晚飯了,什麼和尚呀這是,酒肉不忌,沒事就勾搭美人,一肚子壞水,演技超一流。想想佛祖還真可憐,怎麼就讓這樣的傢伙披上了宗教的外衣來坑蒙拐騙呢!
“如果我就不請你吃這一頓呢?”她也揚眉。
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想來和尚也是一樣,遇到粗暴的兵痞一樣沒轍。怎麼著吧?她就是不請吃飯,能如何?
但她忘記了,這和尚不是普通的和尚,是一個超級腹黑的、在陰險可恥方面與她差距巨大的和尚。於是她看到有著玲瓏寶相的某人雙手合十,用最誠懇和善良的聲音威脅道,“師妹不要這樣。小僧尚未參透口腹之慾,飢餓之下佛心必亂。說不定會回房寫上一封信,告訴慶善號的胡大老闆,他的女兒沒有在京師做良民,而是跑到天津衛,成天女扮男裝,還冒稱公公,整日和一群十七、八的少年混在一起。師妹想,胡施主在聽到這訊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