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側的陸庭琛,嘆了口氣。
這時候,許願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伸手接了起來,聽筒另一端的人說道:“你是許願嗎?”
“是。”許願應道。
寧漠的餘光掃了一眼許願,這時候還有人給許願打電話……不會是關於溫泓那個案子的事情吧?!
“溫泓的二審申請成功了,你現在到我們這邊來籤個字吧。過兩天二審的時候準備好材料。”
許願挺直了脊背,壓低了聲音問道:“那我的訴求你們看了嗎?”
“你這訴求奇怪是有些奇怪,但是出於對你本人的尊重,我們還是選擇批准二審,二審要是嫌疑人那邊的口供做的夠好,其實很大機率可以改判,甚至無罪。”電話另一端的人說道:“不過,你還是儘快過來簽字吧,二十四小時之內不簽字確認,就算作放棄了。”
“我……”許願頓了頓,看著飛馳在路上的轎車,一時間糾結起來。
陸庭琛聽完了全程,沒想到許願還是提交了二審的訴求,為了那個溫泓,還真是夠堅持的。
真搞笑。
寧漠嚥了口口水,看著陸庭琛愈加冰冷的眸,知道這事兒怕是沒完了。
“我過一會兒應該可以過來。”許願嚥了口口水,開口說道。
陸庭琛深吸了一口氣,刻意把呼吸之間的聲音放大了一些,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狠厲。
結束通話了電話,許願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把手機收了起來。
眼看著車都快到私人機場了,陸庭琛冷笑了一聲:“你要是有什麼話,最好早點說。”
“我說了你也不會聽,所以不如不說。”許願垂下眼睫來,語氣中滿是受傷,既然陸庭琛現在都這麼不信任她了,那她本身也沒什麼好說的。
陸庭琛扯了扯嘴角,她剛才的那番話在他聽來就是對自己的抱怨:“你還要我怎麼做?是不是現在把你放下,讓你去簽字,然後二審,幫溫泓脫離牢獄之災,最後你們好遠走高飛?”
寧漠坐在副駕駛,聽著陸庭琛的這番話,臉色鐵青,這些好了,兩個人又得吵一架。
許願喉嚨裡哽了什麼東西一般,說不出話來,看著陸庭琛滿臉的冷漠神情,覺得有些莫名的難受。
“許願,你休想。”陸庭琛沒等許願說什麼,十分狠厲的掃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眼眶忽然有些發紅,許願轉過身去,沒有再做應答。
轎車停在機場入口,寧漠和司機下車搬行李去了,陸庭琛伸手將本身也準備下車的許願給按住:“我有話跟你說。”
許願掙脫不開陸庭琛的桎梏,轉過頭來看著他:“你說。”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會連我父親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你懂嗎?”陸庭琛說著,神情冷漠,甚至握著許願肩膀的手指稍稍用力。
許願肩膀一陣疼痛,顫抖著嘴唇:“是我的錯?”
“不然?”陸庭琛忽然笑了起來:“許願,你得知道,這些是你欠我的。”
梗著脖子,許願硬生生憋住了眼淚,開口問道:“那你要我怎麼賠?是跟著也一起去了你才高興?”
“不止這麼簡單。”陸庭琛稍稍揚了揚下巴,一想到許願剛才接的那個電話,她居然還想著去簽字,用二審上訴的方式把溫泓給撈出來,一陣噁心。
許願看著讓她十分陌生的陸庭琛,搖了搖頭:“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強行掙脫了陸庭琛的胳膊,許願拉開車門走下車,一瞬間淚流滿面,顫抖著身子自顧自朝前走去。
寧漠把行李放在一側,看著陸庭琛從車上下來:“你又說什麼了?”
“之後我和她的事你別管。”陸庭琛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寧漠聳肩:“我早就說我不想管了,但是您老人家又是讓我去歐洲撈人,又是讓我陪你來這鬼地方把她帶回去,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我是說,之後不管我做什麼,都是她許願應得的。”陸庭琛面色冷漠,仰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一想到自己永遠失去了父親,現在也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了,心頭一陣酸澀/
看著女人還在打電話,陸庭琛兩步走上前,把她的手機奪了過來,狠狠摔在地上,把這些事的源頭都歸咎到了許願身上。
寧漠看著完全變了一個人的陸庭琛,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人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