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還是不說?
烏雲珠痛得額上冒出密密細汗,目光追尋著淑哲。
淑哲一言不發,奶嬤嬤烏尤出去解手還未回來,圍繞在身旁的侍女們比剛才更加膽怯。孟古青只是輕輕地掃了一眼,她們便已抿住腳尖,再不敢移動。
只有忍耐了,等到烏尤回來。淑哲欲視而不見,身旁跪著烏雲珠的奶嬤嬤常月露的哭聲卻很刺耳。
“七公主,只有您能救她。”常月露纏住她,不識時務地膝行,越來越近。
“別煩我。”淑哲很是警覺地再退,如同避蛇。自身難保,豈會為一個奴才冒險。
常月露哀怨地望著她,這時烏尤嬤嬤返回,瞧見窗上的燭影,驚呆了。
“公主,出什麼事了。”她很恐懼。
“嬤嬤。”喜出望外的淑哲急命:“快開門!”
孟古青瞧見一個高瘦的人影飛快閃進來,嚴肅的臉上燃燒著怒火。
奶嬤嬤回來了,淑哲的態度當即變得不同。
烏尤急躁地瞧了瞧屋中,眯起眼睛,警告地假笑:“發生何事了,在公主的屋裡,卻教孟古青格格這樣作惱,是奴才們失了禮數,格格,仔細燙了手。快給奴才吧。”
她走來,卻將燭臺向前推,孟古青眼明手快,冷笑著繞開她的手,伸臂晃了一下。
“呀。”蠟油飛濺,烏尤狼狽地像只狗熊般抬手遮擋。
“嬤嬤!”孟古青“懊惱”地還擊:“嬤嬤向前推,我只好躲你,對不起嬤嬤,我料不到你向前推,險些傷著我呢。”誰若心術不正,誰便自作自受。
顏面盡失,烏尤一蹶不振地沒了氣焰。幸好臉擋住了。手背卻痛得鑽心,她抹著手,不敢再說什麼,佝僂著身子去瞧淑哲,有些哀求。
淑哲粉頰惹火。咬著唇,深深地刻下牙印。突然向前疾行,張嘴聲音變得很利:“孟古青,你好大的膽,不過是我愛新覺羅家的奴才,你敢這麼放肆!給我跪下!”
“公主,消消氣。”孟古青抬起另一隻手,止住了欲要保護她的蘇布達與度麗娜,自行向前幾步。
淑哲本來理直氣壯,眼見燭臺一晃,嚇得又縮頭,膽怯地道:“你想造反嗎。”
“公主,我並非有意,我已向嬤嬤道歉。可是凡事有始有終,烏雲珠還沒審完,對不對。”
“她是奴才,交給奴才去審,用不著你。”淑哲面紅耳赤地爭辯著:“你不能僭越規矩!”
“正是,公主剛才是怎麼教誨的。”言猶在耳,應好拿來用,孟古青狡黠地一笑:“公主,你罵我是奴才,那我這個奴才當然要繼續審下去。奴才審奴才,當主子的就別插手了,免得有失公平落人話柄,公主,這可是為您好。”
“你!”淑哲無話可說,快被氣死了,雙手緊握成拳。
孟古青再次走到烏雲珠的面前,有了更多的靈感,她微微側身,引動著烏雲珠也向後瞧。
剛剛飛濺的那一幕,在場的每個人終生難忘,自然也包括她。烏雲珠瞧著孟古青的眼波,很快明白地抗拒:“不要。”
由不得她,哪怕她已嚇得像攤軟泥。
孟古青仔細瞧她的臉,猶如觀賞優美的圖畫。過了一會兒,惋惜地嘆口氣,手兒微動。
水滴石穿,即將被撕碎的滋味就要來了。忍不住抬頭凝望的烏雲珠抑制不住想象。抱住腦袋喊起來:“是公主教我這麼做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