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就這樣被一個小毛孩子輕薄了。孟古青一愣,不自禁地盯住了他。
在索倫圖這樣的年紀所有的一切都是最純真的,愛與恨,嗔與怨,全部一塵不染。
被他喜歡,他必定傾其所有地“愛護”,被他怨憎,他必定永不放棄地“折磨”。
同樣的,對他是真心還是別有目的,他也會很敏感地體會到。
真是同道中人,孟古青笑了笑,盯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方才開口:“我相信你。”
千言萬語亦敵不過這四個字,她相信這份溫暖已貼住索倫圖的心,引動了漣漪。
索倫圖果然害羞地低頭,輕輕地說:“我知道你相信我,答應了你我就不會後悔,你千萬不能隨便扔下我,跑回科爾沁,我不捨得你離開。”
他仍是依依不捨地盯著她的頰,似是又想吻下去。
“我為何會離開,你又不曾做下讓我傷心的事。”想是朝上又提起科爾沁,孟古青敏捷地想到,淺笑著推他的肩:“八阿哥又瞞著我什麼呢?”
“我怕說了你會不高興。”索倫圖突然有些忐忑:“舅舅在摺子上說……”
吳克善替三子弼爾塔哈爾請旨來京,皇太極已經準了。
“這是好事,我為什麼會不高興?”孟古青覺得奇怪,又想到了前塵往事:“怎麼,難道姑姑還沒有放下‘那件事’嗎。”
海蘭珠一直想著要為索倫圖培養一個“側室”,想不到這麼久了,屢敗屢戰。又想了起來。
既是准許弼爾塔哈爾來京,那麼肯定亦要攜帶吳克善的庶女阿木爾一同前來。阿木爾年幼,想必同行者定是吳克善的妾室吉布。
難怪索倫圖會突然說這些奇怪的話“表忠心”,孟古青看他緊張到鼻尖冒汗的樣子。忍不住抬手颳了刮,笑道:“八阿哥,我並沒有怪你。你若是早知道,一定不會瞞著我。”
“是啊,我昨夜才知道。額娘讓皇阿瑪瞞住不說,我不是成心騙你。”索倫圖羞愧地拉住了孟古青的袖子,肯定地說:“你放心,我雖然沒料到額娘會這樣做,但我一定不會留下她。”
就算庶女同樣是吳克善所出。只要孟古青不喜歡就不能留下。他已經打定主意了。
任何有可能威脅到孟古青的人和物都是敵人,就連緊急戒備亦嫌不夠。
“不妨事。”三哥弼爾塔哈爾來京倒是件好事,作為哲哲的次女馬爾喀的未來夫婿,若是能借機留下他在京中,將是一舉三得。
一來解決馬爾喀遠嫁之苦。哲哲定會很高興,二來也可培植孃家的勢力,將來助索倫圖一臂之力,三來,既然庶妹有這樣的志向,又何妨順水推舟,讓她明白什麼是不自量力。
奴才就是奴才,哪怕庶出也只是奴才,敢肖想不屬於自己的。那就讓她自取其辱。
孟古青想著自己的母親阿藝思,想到是該為著她一同出口氣的時候了。
唯一不齒的便是宸妃經過這麼多的事端還未學會收斂,若不是瞧在索倫圖的份上,定要她好好吃個苦頭。孟古青想著,故意露出吃醋的樣兒,朝索倫圖道:“原來如此。八阿哥待我好全是騙人的,你哄我,你將來要有新‘朋友’了,必定不會將我放在眼裡,你騙我,我不要理你了!”
“什麼‘朋友’,他們不過是奴才,我身邊又不缺奴才,我只是不能沒有你。”索倫圖急了起來,竟扯住她不放。
“他們是奴才,那我是什麼。”孟古青側身望了望緊閉的門,俏皮地一笑:“八阿哥也是這樣想我嗎。”
“你不是奴才,你是我媳婦!”索倫圖憋了一會兒,突然中氣十足地說。
這回孟古青真的被嚇到了,半天才道:“嗯?”
“皇阿瑪說的。”索倫圖臉上露出了酒窩:“他說你是我媳婦,將來等你長大了要嫁給我。”
笑得這麼狡詐,分明在竊喜。孟古青忍不住抬手想揪他。
索倫圖敏捷地躲開了,比她更開心:“你一動我就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想做什麼都別想瞞我。”
居然已經默契到這地步了,孟古青感到一陣心甜。偏問道:“若是姑姑一定要留下‘她’,你怎麼辦。”
阿木爾的額娘吉布姿色不錯,想必女隨母,她長得也不會差。
到時候宸妃若瞧得喜歡,順水推舟地留下也很平常。
“我答應過你了,她就算長得像天仙也跟我無關,我只對你好。”索倫圖趕快又重複了一遍。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害怕,總之只要看到孟古青皺眉就會緊張。
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不能沒有她了,這種感情深入到血脈,不可或缺。
這樣很傻,孟古青看他這樣痴,忍不住又笑了,終是應承道:“好了,我答應你,到時別讓我失望啊。”
“放心吧,若是額娘不聽我的,我就哭,就鬧。”索倫圖信誓旦旦。
“這樣她肯定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孩子自有孩子的天真,孟古青感動著鼓勵他:“您的喜日不說這些了,八阿哥,我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快許個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