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塞深深地嘆口氣:“你是怎麼想的?”
綱默了一陣:“有孟古青在,怕是很難”
碩塞立時轉眸認真地盯著他,卻沒有說什麼
綱感到碩塞眼中有股可怕的氣息在流動,怔了怔問:“五哥,可是我說錯了”
碩塞笑了,是因這句話使他重新認識了他:“一語中的,倒是我小瞧你了只要我們調虎離山再施良計,宸妃必然百口莫辯她很單純,定不知我們的運作但若要調走孟古青,除非從小八下手”
綱揣摩著,似明白了碩塞的意思,贊同:“五哥所說極是”
碩塞點頭,抬手按按他的肩:“既然如此我會幫忙的至於你……”他謹慎地靠過來輕語
竟是這般便抹殺了一個小生命,綱幻想著到時的情形,眼前暈眩,心口震『蕩』,快要經受不住了
碩塞說了一陣,見綱點頭便安心了,又叮囑道:“小八剛出宮你這兒便出事會引人懷疑,所以我會容幾日才動手你先養養身子,到時要挺住啊綱,此事於你我可是重大的考驗,你務必意志堅定,否則教皇阿瑪知道真情,我們都有麻煩”
綱知碩塞是在考驗自己會不會心軟,他已無別法可想,闔上眼睫羽輕顫
碩塞也是哭得撕心裂肺因眼疾發作痛不可當這便忍了道:“我先去尋小八,你歇著吧若有人問起我有沒有來過,照實說就是了”
綱虛弱地點頭,躺好身子欲睡
碩塞辭別了他,出了頤和軒卻見著謹妃正往這兒來退步子行禮:“請謹額娘安”
謹妃放心不下綱的傷情,所以過來一見,午時的日頭甚是毒辣她也有些抵受不住了,手中的團扇抵了下額,問道:“小五,這是怎麼了”
碩塞折很痛,知道眼中一定是積了血塊乃是上火和流淚導致的,必然嚇人得很他忙遮住了道:“兒子失態,謹額娘沒被嚇到吧”
謹妃難過地搖了搖頭:“別這麼小心翼翼的,教人看著心疼小五,你也不容易唉”她明白碩塞必是為著海蘭珠趕著進宮,這會兒又來瞧綱真是不易
碩塞想起謹妃從前待他的好處,忍不住又要淚雨滂沱,只是他向來自制因收束了心神便問葉布舒怎樣了謹妃答已回到府上養著,只是板子打得重,不知要養多久碩塞急中生智,微微點頭道:“明兒我便去瞧四哥罷,謹額娘保重”
謹妃不知他想一箭雙鵰很感動地又勸慰了幾句才放他走了碩塞順著甬道出去,一邊走一邊揣測著小八在哪兒,一路找去,找到了布房
碩塞假裝『迷』糊地抹抹眼睛,小聲道:“太子果然在這兒”
索倫圖為著玉『露』水之事心情欠佳在此處發洩,正在和下人們群練碩塞突然進來,他竟沒留意,伸出的胳膊向著那兒掃去
碩塞反應靈敏耳朵動了動,臉一偏
索倫圖聽到脆響,立刻便嚇壞了,驚問碩塞如何,因見著唇邊有血眼角竟也刮帶出傷痕來,忙問:“怎樣了”又吩咐身邊伺候的烏布里:“快傳太醫!”
“不必了”碩塞咳嗽著手按著眼睛皺眉:“我還不至於這麼嬌氣”
下人們聞言紛紛散開跪地索倫圖明白他是生氣了,很是緊張地靠過去與此同時,被碩塞眼中的血『色』嚇到,怔了一怔
碩塞冷哼,氣『色』越發不好看了
索倫圖心裡內疚,扭頭瞥了一眼烏布里默契的帶著下人們離開,布房裡只有他和碩塞,倒也還能說些知心話索倫圖去尋了溼『毛』巾來替碩塞擦眼睛,自責自己太過糊塗碩塞拿著『性』子排揎了幾句,偏又哭了起來索倫圖從未見過這樣,倒有些不會應對慌問:“五哥?”
碩塞轉身尋房中藤椅坐下,拿住『毛』巾矇眼,溼潤的涼意令他舒服了許多半晌方才說道:“太子我倒不是氣你,只是想起了一些舊事,太子若能包容自是承您的恩了,若不能,就是請皇阿瑪來打板子我也只好受著”
索倫圖主動走到他的身旁的椅兒坐下,笑道:“我怎麼能這樣想,說來是我的錯你和四哥都受苦了”他想著當初是他託請葉布舒捎帶玉『露』水,結果卻害得葉布舒被打了一頓如今很應該攜禮慰問,卻是因著心煩竟給擱置
碩塞明白他的意思,諷刺地笑了笑
索倫圖很羞愧:“本應出宮去瞧瞧四哥,只是額娘那邊放心不下我再等兩日若沒有大礙便到四哥府上,可行麼”
碩塞『揉』『揉』眼睛,悶聲回了:“您縱是不去,也沒人敢挑禮只是若依我的心思,您留在宮中倒是禍事了我起先去探過宸額娘,她對孟古青頗有微詞為了她們好,您倒不如避一避”
索倫圖驚訝:“是這樣?想不到額孃的氣還沒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