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否又是做戲?
孟古青閃過了念頭,看福臨哀號倒下並沒有再牽扯她,不禁問了一聲:“你怎樣了?”
那邊下人還有江行舟也趕快跑了過來,索倫圖因在眾人之前,所以最先問候:“福臨,怎得又摔了?”
福臨想確認他有沒有看到自己的作為,試探地說:“太子,我不敢……”
他一定要讓索倫圖知道,他在固守臣節,沒有對孟古青不敬,若是索倫圖以為他在調戲,那就麻煩了。
“罷了,我來扶你起來吧。”索倫圖已看清了並不是想要冒犯孟古青而是想要扶穩她,結果自己卻摔了,感到有幾分可憐,便想要去拉他。
偏是這時候,有人在身後喚道:“這是怎麼回事?”
腳步聲極熟悉。孟古青心動地回頭看果然是哲哲,皺眉道:“您怎麼來了?”
哲哲原是怕他們到這兒會忍不得囂張惹出事來,結果真的見到福臨摔了心想難道料中了,慌忙過來制止。
福臨原無大礙,卻在這時抱膝叫疼,可憐兮兮地喊了一聲“皇額娘”。
不過又是白蓮花的招數,哲哲卻緊張起來。因總是惦著驚馬之事,覺得福臨惠及多人,尤其是小八和馬爾喀,如今哪忍心看他這樣,心疼地伸手去扶。
福臨卻不肯輕易起來,隨機應變當著哲哲的面改變姿勢變成了跪姿,朝著孟古青和索倫圖伏拜:“希望你們能原諒額娘,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才能求得饒恕,唯有如此了。”
“起來吧。”哲哲以為索倫圖和孟古青仍在為了玉露水的事糾結,心想未免氣量太小了些,她所說的話他們半句也沒有聽進去,心裡有些不滿。執意要拉福臨起來。
孟古青看出哲哲惱了,不好說福臨可能又是故意的,忙問在場的江行舟:“怎麼是你來?”
江行舟為難地道:“師兄身上不太好,告了假。”
原來徐文魁病了。孟古青又問:“那你能看嗎。”
醫治骨傷不是江行舟的專長,但職責所在,他還是靠了過來,伸手欲撫向福臨的腿。
福臨所傷並不重,也怕他多言,忙說:“不礙的,別讓江太醫為難。”說罷。偷瞟哲哲。
這意思竟是寧可痛死也不敢讓江行舟擔責任。可見福臨怕小八和孟古青到了什麼地步。哲哲心裡一痛,沒了聲音,心裡卻記了一筆。
福臨看到她的眸光中滿是同情。明白自己又成功了。忙配合著表情謹慎地說:“我真的無事,不需要診視。”
說罷,他自己爬了起來,忍著痛,向眾人討好的一笑。
哲哲難過地抬帕抹眼睛。又說:“小八送福臨回去吧。”
福臨顫著步子顛了顛卻不肯走,而是轉身請求孟古青:“請幫我把桂枝交給蘇茉兒嬤嬤,我這裡有方子。”
他說完從袖子裡掏出一張摺疊的紙來,交去她手裡。
哲哲截住了展開看是泡花茶的配方,好生感動,心想。雖是莊嬪做了壞事被降位,但有這樣的孝子也算得上欣慰。
也因著福臨的孝而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至於孟古青則是另一種感受。她笑了笑,託著帕兒去接那張紙。
福臨本想乘機摸捏調戲以稱心意。結果不能了,有點失望和難過。但仍是謙卑地點頭致謝。
孟古青暫時離開,過了一會兒走回來,表示已將方子交給了蘇茉兒,請他放心。
福臨幽幽嘆息:“若是我能親自泡給額娘喝更好。”
他這是有意在討要和莊嬪相處的時間。哲哲在旁說道:“罷了,本宮許你常來就是。只要不同外人說。你就自在了。”
福臨驚喜極了,急忙又要跪下。裝腔作勢折騰了許久,方才肯離。
哲哲讓小八親自送福臨回頤和軒,而她和孟古青轉回清寧宮。
孟古青應著,跟著鳳輦而行。
心想福臨可算是討巧了,得了哲哲的懿旨,又不許旁人洩密,怕是更多了便宜,只是不知道他和莊嬪會不會又折騰出什麼來。
去了一回戰場,福臨竟能有這樣的長進,這亦是哲哲樂於見到的。她見孟古青怔然出神,喚了一聲未醒,再喚道:“可是為著小八吃醋了?唉,小八從小便是眾星捧月,如今倒弄得福臨這樣。你若還是吃醋便不該了,福臨必不敢分寵,他也沒那個本事。”
瞧福臨那可憐樣兒也不會有人相信他敢再和索倫圖爭搶。孟古青知道現在哲哲正心軟,再說福臨是騙子怕適得其反,便笑道:“聽皇后教誨就是了,您說得極是,就是十個福臨我們也不怕他。”
哲哲很欣慰,孟古青邊走邊聊。片刻後哲哲想起了選秀之事,問她可有了主意,孟古青也因此想起了佟嬪,反問:“降成貴人,真的是為了小八嗎。”
哲哲一笑:“小八氣性大,但皇上不會總縱著。這回當然不是為著他,不過拿他作個由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