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犀利的話。福臨竟然敢直接指責小八!音落,不僅是圍觀的人們驚呆了,就連皇太極也是眯起了眼睛。
而福臨,雖然有一點害怕,卻是不後悔的,孟古青是淑雅的表姐,她們多多少少會有一點相似的地方,而且孟古青的重要性也是盡人皆知,只要他多加暗示,肯定能被採信。今日他就算不能搶走小八的光彩,也要破壞他的聲譽,所謂“見色忘義”,這樣的罪名可不是輕易能摘下來的。
可是,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福臨說得很痛快,實際上當他說到“自己的女人”時,恨得牙齒都要咬碎了,孟古青是屬於小八這個認知是他用來打擊他們的武器,卻是使他痛苦不堪。
本來準備好的一鼓作氣,就這樣毀在他們的手裡。這是他絕不容許發生的事。既然發生了,他就一定要報復回來!
福臨目泛兇光的走向眾人,笑問:“怎麼,你們懷疑我的話?何不再看一遍?眾目睽睽,總能分辨清楚的。”
人們紛紛再又瞧了一遍。因著心理暗示,這回他們不太敢確定畫中的小女孩到底是不是淑雅,又不敢跟著去指責小八,所以都只是沉默。
福臨轉眸望向小八,挑釁地微抬下巴。
索倫圖也諷刺地瞪了回去。
孟古青在一旁觀望著,突然拍手道:“貝子爺說得真精彩,不如您和太子各畫一幅,也好為淑雅妹妹盡點心。您剛剛畫不成‘慈母圖’,一定心有不甘吧。”
她這麼說就是故意讓所有人都聽見,福臨是為了打擊報復才這麼做。無論結果如何,吹毛求疵的責任都不能推卸。
福臨唇角上翹,陰冷地笑了笑。
既然是要鬥畫,兩方潔淨的白布很快便被準備好了。另抬來了一張小圓桌,將白布鋪在了上面。索倫圖和福臨一人站在一邊,開始全神貫注地構思著。但二人之間,福臨有著不可抑制的亢奮,明顯已等不及了。
他還是想畫“慈母圖”,但孟古青豈會給他機會。因著白布亦是桌布,她略瞟一眼便想到了主意,笑說:“如今太子爺和貝子爺各佔一邊,可也不好分楚河漢界。這樣吧,你們隨意畫便是了。誰先畫完誰為優勝,如何?”
索倫圖一聽便知道孟古青偏向著他,因之前為走馬燈作畫的時候。他們經常用這種辦法練筆和相互調戲,而今竟是得了大便宜。
於是,還未動筆,他便有了主意。伸手拿過硯臺,隨意拿筆一挑便濺了幾滴墨汁在上面。引來了嘖嘖驚歎。
旁人當他是要以潑墨作畫,福臨卻是叫苦連連。這幾日他一心以油畫搏機會,所以尋常的筆法都生疏了。而且這墨汁飛濺到這邊的畫布來,他根本不可能忽視。單憑這幾個墨點,他便不可能再用慈母圖的創意。
而小八卻是習慣了這樣的法子,駕輕就熟地開始了創作。他寥寥幾筆便是將墨點連續在了一起。變成了竹葉,再是幾筆便勾勒出竹林的輪廓。漸漸的越來越迅速,越來越得心應手。流暢的線條揮灑在筆下。已經根本不需要再想怎麼畫。
小八隻是在“侵略”,不停地“侵略”,畫布所制的空白越來越少了。而福臨也在發呆的時候不知不覺地失去了主動權。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再去動筆反而成了畫蛇添足。
索倫圖已經定好了位置,他無法還擊!他只覺得臉上一陣陣的發燙。無地自容!
觀賞的人們也已經不再拿福臨什麼要緊的人看待,而是紛紛靠攏來觀賞小八的作品。約摸過了大半個時辰。這幅圖也才完成了一半。
而福臨不知不覺地被擠出了人群,憤恨中,他看向了另外的酒桌上的杯子,毫無疑問,那裡面是盛有酒水的。他想了一想,竟是鬼使神差的走去執在了手中,然後走回來,想擠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他想把這酒潑在畫布上,看小八還能不能得意。
可惜人太多了,而且孟古青緊密地守在小八的身旁,見福臨靠近,暗暗地伸肘一擋。
福臨立刻慘叫起來。因那酒一滴不剩地潑在他的右臂上。他的右臂原本有傷,這大半個月來為著練畫一直得不到休息,而是過度使用,早就痛得傷得近乎於廢掉,這辣辣的酒潑上去,還不等於要了他的命?
只是,經著剛才的事,沒有人會關心他,反而把這個舉動當成譁眾取寵。不要說皇太極,就連哲哲也露出了不喜的神色。
而心裡明白有多麼倒黴的福臨卻是清楚,他是真的痛啊。
他哀傷地望了望鄙視他的人們,乖乖地退了出來。
再又過了半個時辰,索倫圖終於完成了圖畫。而圍觀著的人們也紛紛露出了讚許的笑容。
這幅圖是“駿馬掠林圖”,畫面上是一片竹林,皇太極抱著嬌小的淑雅同乘在矯健的棕色寶馬上,二人充滿溫情地望向密林的另一邊緩緩走來的倩影,倩影雖然畫得較小,但從二人充滿喜悅的神情中已經看出那是海蘭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