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和軒。
福臨看著海蘭珠又回到清寧宮後,便和博禮假裝等了片刻,一起回去。在路上時不便和博禮交流,雙方便只心裡有數罷了。
博禮原也是很疼海蘭珠,可為著使諾敏能當上太子妃,便做出了這種狠心的事來。她自己也覺得難過,等回到頤和軒後便是身上不自在。福臨知道她的心病便笑著勸說,全是恭維她和體貼諾敏的話。博禮順著他一想,便又心狠了。
諾敏的為人博禮向來知道,見福臨這般忍讓和體貼,便更向著他了。福臨便也假裝不介意諾敏的許多壞處,卻說只待來日等有了地位夫貴妻榮便是了。
博禮覺得福臨太懂事,感動得哭了,福臨就又勸她早點回關睢宮免得宸妃擔心。實際上也是為著監視海蘭珠,生怕她被索倫圖動搖。博禮剛要走,關睢宮剛好有人正好過來請她快些回去,宸妃剛剛派人到樂壽堂,孟古青竟似不在,宸妃非常生氣,現在已回到關睢宮中。
福臨真是喜出望外。便一同去瞧瞧。
海蘭珠的房中隔著屏風,福臨便在外面跪好。博禮卻進去勸說,不一會兒,海蘭珠哭了,福臨便跟著抽泣起來:“都是兒子的錯。原本我就應該堅持不讓您回清寧宮才是。這件事原本就應該由兒子去領罪。如今竟是說不明白了。不行,兒子就算不要命,也要去解釋。”
“還有什麼可解釋的。”博禮偏是潑冷水:“皇上都助著他們,憑你幾句話又有什麼用。幸好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別再惹娘娘心煩。唉,終究是條人命。這也難怪。”
越是這樣說,海蘭珠越痛苦。她便想道:“也許是皇后說了什麼才會這樣。”
“呵呵。”博禮冷笑道:“玉牒到底是改過了,清醒一點吧。如今皇上倒要日日督膳,不是為了防你會這麼做?”
海蘭珠心如死灰。
博禮扶著她哭了一陣子。才又比較的說道:“太子和福臨到底哪個才是好的,如今你可看出來了。若不是你當機立斷教玉貴人滑了胎。太子的身體還不知怎樣呢。他平安了,卻只說你的不是。還不是人大了心變了。太子是有千樣好,可惜也只聽皇后的。你若問他誰是額娘,他只說是皇后呢。”
海蘭珠想起索倫圖跪在她的面前說的那些話,卻又猶豫了。
博禮瞧著她的神色,口氣更冷:“孟古青剛才不見了,你還不明白是為著什麼?她居然膽大到不好好待嫁便跑出了樂壽堂。可見哪有半點把規矩放在眼裡。若不是這個臭丫頭,皇后如何想得到把淑雅帶走套話。這個丫頭也真是歹毒了,連淑雅都不放過。”
海蘭珠咬牙,美麗的雙眼中全是恨意。:“別提了。”
福臨在外面聽著。又是一喜。
他聽了出來,孟古青必是喬裝改扮出了樂壽堂,也顯然是為著索倫圖。倘若能拿到她的錯處。大約就能將她和索倫圖拆開。如今因著玉貴人的事,索倫圖已是氣得不成樣子。若孟古青再出事,大約索倫圖就會被氣死。這才是他的喜事呢。
那麼就該想辦法誘使孟古青出樂壽堂才是。
福臨口裡勸著海蘭珠,卻藏著這歹毒的心思,過了一會兒。咳嗽了幾聲。
博禮見他口乾便喚人:“上茶。”
“來了。”烏雲珠嬌柔的應了聲,從屋外進來。因見著福臨,頓時一喜。
福臨正有事情要商量,便拿眼神點了一下。
烏雲珠便存了意。上完茶安靜的退了出去。
等到福臨從關睢宮出來,便去了上駟院西。
烏雲珠守在曾經的宿處,聽到暗號出來相見。深深一福:“爺。”
“辛苦你了。”福臨親手扶她起來,極悅的讚許:“用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便使得他們方寸大亂。你也真是有心了。”
使玉貴人滑胎的主意,根由卻是因著烏雲珠。
當她把思路推薦給福臨的時候,福臨略作思索便允可了。並且因為改善細節而取得成功。
他很記得烏雲珠的功勞。
烏雲珠忙謙虛的稱頌他,其後卻有些擔憂。為著當初收買衍慶宮的人,而現在這個人還活著。玉貴人也活著,只怕會有後患。
“這個倒不要急。”福臨笑說:“我自會託白裡打探。若是滅口也是利用宸妃。與我們無礙。今日找你來,卻是為了孟古青。”
烏雲珠微微一愣。每回說到孟古青她便會心如刀絞。因為她很瞭解福臨費這麼多心思全是為了她,不管孟古青如何待他,他也不會放手。
大約總是這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烏雲珠的心抽痛著,忍耐著溫柔的回應他:“爺有什麼主意呢。”
福臨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烏雲珠聞聽他要去捉人,有些不悅。這種事搞不好就會自找麻煩。她想,孟古青私會索倫圖雖然是罪過。可是福臨自己去抓她,卻未免太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