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天,約摸到夜裡三更,科爾沁孟古青的帳外接連的飛來了幾隻鴿子。守護著侍衛們見了,忙交給滿泰去稟報。
鴿子接到了帳裡,孟古青被服侍在身邊的賽罕等人喚醒了。看到鴿子腿上有一隻綁著紅絲帶,知是皇太極和哲哲派來的,先拆了它身上的條據。匆匆看過之後倒放心了。她對賽罕等人說:“梁思傑如今是我們的人了,他過兩天就會到科爾沁為宸妃姑姑投遞‘家書’。另外三哥和梁思善也要來,卻是要晚一些,預備迎接罷。想是又要有新的事了。”
孟古青之後又拆了別的,對宮裡的情形也就瞭解得更加透徹了。原是因為特木爾吃了信鴿卻尋不到一樣的,她便不能和索倫圖傳訊。索倫圖不知道真情,很是焦急,這回又多派了信鴿來。孟古青聽得帳外“咕咕”聲越來越多了,便是哭笑不得。索倫圖這樣愛她,緊張她原是好的,只是教外人知道,倒是要更加驚怕。但卻不知索倫圖原是要少放的,卻真是太愛她才又這麼做。
賽罕索性便在帳外等著,不久,加上帳裡的竟一共接到了十二隻。連她也感到害怕了,抱著這些鴿子進帳來問孟古青:“主子,宮裡不會有什麼大事吧。”
“哪裡就有大事了,是小八太緊張我。”孟古青暗暗的想,不管有多麼困難,一定要找到一模一樣的放歸來安撫他。
索倫圖的條據當然不全是為著寫“我愛你”,也有一些提到了博果爾的傷情還有福臨的的動態。為著梁思傑在博果爾出事時取巧的說法,說博果爾是為著福臨受了傷,當時福臨覺得很不錯,後來卻有了疑心。因為他曾經指證過索倫圖,梁思傑這樣做卻是使得更多人懷疑。福臨的處境便是更不好了。因為遷怒,對梁思傑竟然也有了試探。
梁思傑隨後向索倫圖和皇太極回覆了詳情,他們叮囑他順藤摸瓜,看看福臨還隱瞞著什麼樣的罪行。梁思傑便小心的摸索,竟是可怕的探得了一點訊息。
索倫圖在條據沒有詳說是什麼,孟古青便知道他們大約也只是未窺全貌不能料定。便只是等候著就可以了。博禮在科爾沁作死之後已經被軟禁了起來,所有書信往來都經過查驗,不會出什麼妖蛾子,便是梁思傑來了,當面問一問他。也許能勘察出是什麼事情。
孟古青將條據們都拆過看過,然後親**燒了。吩咐滿泰:“你且去叔王那裡小心稟報,不要教外人看到了。阿瑪和四叔那裡先不要講。若是額娘和嬸子問你,可以說。”
滿泰出去之後,不久便回來了。說明已告知濟爾哈朗,濟爾哈朗著手安排接洽,請放心。之後又迴歸到崗位上。孟古青看已快四更了,心想五這會兒再睡也沒什麼意思,便著衣起身想著該怎麼回覆索倫圖。這一來竟有十二隻信鴿,少回覆一隻他都會緊張,最好快些回覆了。趕在天明之前放歸,以免被外人查覺。
便是接連的放歸,還剩三隻的時候,外面卻來了客人。永安親手抱著一隻蓋著黑布的寶箱,鬼鬼祟祟的想要進來。偏是被滿泰等人攔住了。永安也很害怕。偷偷說她發現了很是了不得的事,前來主動分辨不是她做的。
其實是福臨做的事顯露出來了。原是在宮裡時,海蘭珠賜下許多禮物給科爾沁的親眷們,每隻箱底都做了記號。這隻箱子原該是雅圖的,福臨悄悄的做了手腳,劃出暗格來偷放毒藥。原是以為隱秘的,誰也不知道。到時他到科爾沁來面見雅圖時悄悄取來就是。但永安喜歡這一箱首飾,便強要交換了。剛剛又心血來潮查翻,下人不小心碰到了機簧,裡面彈出一隻錦囊,錦囊放著一包藥粉。
永安嚇死了,心想這必然不是好東西,不然也不能這樣放置,卻是為著東西是海蘭珠賜下的,不敢輕易告訴別人,箱子不大,只好自己拿過來罷。
賽罕查驗之後驚異的道:“苦杏仁粉。
音落,便是不少人都領悟了過來。圖雅諷刺著說:“宮裡早有過這樣的事了,純郡王竟還敢玩弄這樣的手腳,卻不知這回害的是誰。”海蘭珠如今初愈,不會動這樣的心思,只有福臨才有可能。
連永安也是這樣猜想的,忙著向孟古青辯明:“妹妹,原本與我無關,若是我做的我便不來了。如今你的下人也都知道不是我,好妹妹,看在我主動的份上,求你將來在皇阿瑪和小八面前替我分辨。我是皇后親生的,你總也要看在這樣的情面上寬大些才是。”
孟古青當然會安撫她:“姐姐安心罷,憑你這樣的作為也可以證明不是你,只是這箱子連著裡面的都要留下來當證物,卻是不好再交還給你。委屈姐姐受些損失,朝廷自然有數,請姐姐不必擔心。不要跟外人說就是了。”
看來以後會有賞賜。永安聽了很歡喜:“多謝妹妹。”
之後永安辭別。孟古青慶幸還有鴿子在這裡,便又綁了一隻紅條發信給哲哲和皇太極,另一隻回覆索倫圖。想他們調查一下暗格藏毒的事,但不要暴露了意圖。為著方便再次發信,最後一隻留下自用。
便是這樣瞞著,孟古青只和阿思藝和蘇泰說過,再令人請來頓珠叮囑她小心。眾人都在猜福臨想要害誰,卻是因為不知道物件而憂心。再又過了三日半,梁思傑卻是來了。因為採用了四百里加急的速度,他一個人著實吃力,恰逢蘇赫主動跟隨,請了旨後一人雙騎,終是趕到了科爾沁。到達的時間比預期還要快些。
年月已接近於四月底了,由於博禮被管制起來,自由受到限制,極是盼著海蘭珠和福臨的訊息,見到來了也是極高興的。但是見著只是家信,臉色便不太好了,質問道:“只是這樣不成,宸妃沒有交待別的?”
梁思傑卻說:“奴才不懂賢妃娘娘的意思。火漆封緘完好無損,可以為證。”
因為蘇赫是一起回話,博禮疑心的瞧了瞧他:“蘇小爺卻是怎麼說?”
蘇赫原想討個巧,在博禮面前賣弄,將來福臨得了勢,有她說好話可以多得些好處。並沒有想過卻像是已經把差事辦砸了,嚇得道:“我並不知道呀,這信是怎麼了。”他原也是以為海蘭珠會寫些保全的話,但只是問候的家信也不能便說是有錯的。因此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博禮又急又氣了。她正退兩難,很需要海蘭珠做些保證,誰耐煩看家信。便是一下子拍擊在信紙上,對著他們發脾氣:“宸妃是多麼要緊的人,她一向又敬愛本宮,怎麼會只是問候些閒事,便是隻想到這些,難道你們就不知道勸進?”她很想說現在處境艱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便是隻拿眼神暗示,蘇赫卻又瞧不懂。
梁思傑的心已是向著索倫圖和孟古青,自然不會理會博禮情緒如何,知道她不能怎樣,便是討了一會兒饒,便遵命退下了。
蘇赫被搶白著,也是不高興,便是跟著他一起退了。按禮數他們應該先給孟古青請安再來見博禮,規矩上已是不對了,去見孟古青的時候就都有些忐忑。
恰好濟爾哈朗和蘇泰有事要和孟古青商量,因見了二人都微微一怔。
蘇赫問了安之後被親衛帶到濟爾哈朗的氈房等待。梁思傑卻隨著他們進了孟古青的帳子去請安。
孟古青見著梁思傑臉上有笑容,知道宮裡應該調查出結果來了,很高興的問是怎樣。
梁思傑跪下道:“恭喜太子妃,奴才棄暗投明,確實從純郡王那裡探得了訊息,這包苦杏仁粉是他放進暗格裡,至於暗格,卻是他和戴春榮等人做下的。向誰投毒卻是不知。”原是在宮裡時梁思傑偷聽到福臨和戴春榮的談話才知道的,為著不能驚動他們,所以不能靠得太近。而且福臨不放心,也不敢講出是向頓珠投毒,因此梁思傑能探聽到這些已是非常不容易了。
孟古青讚許的說賞,便是先賞了兩隻銀錁子:“你送家信辛苦了,又特地來問安,這是賞你的。”
“謝太子妃。”梁思傑磕了頭,又說:“奴才是回宮覆命,還是待在這裡呢。”
“蘇赫是個貪圖安逸的人,必是捨不得奔波,你便留下來照看他罷。”濟爾哈朗在一邊插嘴:“本王也想看看他知道多少事情。大家都仔細些就是了。你如今已經是我們的人了,便要格外小心些,莫教蘇赫發現什麼,若他傳訊回去那便不好了。”
梁思傑嚴肅的彎腰應聲:“謹遵王爺之令。”
孟古青感到很欣慰,再又等了一會兒,弼爾塔哈爾和梁思善卻是來了。
梁思傑忙著迎了出去。見孟古青等人驚詫便忙說:“太子妃和王爺有所不知,如今奴才和梁思善已認作了兄弟,是一家人了。詳情容奴才以後再說罷。”
  清穿之得添福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