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孟古青心中一默,聲音更高了幾分:“瑪嬤此言差矣,我跟諾敏妹妹形影不離便是我要害她,那麼,妹妹同樣跟我形影不離,焉知不是她想害我?”
博禮聽得一驚,立刻回頭望諾敏,見她一動不動地顯然是中了『迷』『藥』的樣子,心想這恐怕是真的了。根據一貫的經驗,諾敏很可能去害孟古青,只是方法太愚蠢反過來著了道。因存了這樣的念頭,博禮又耐著『性』子再去看福臨和烏雲珠,發現他們眼下發青,臉卻異乎平常的紅,明顯是因春『藥』而脫力了。可見也是“受害者”。
到這時候,博禮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口氣卻是變得軟了,敷衍地說:“孟古青,你也不要太霸道了,本宮會查清楚的,下去吧!”
孟古青理直氣壯地回答:“瑪嬤若不懷疑我,我自然不用管,可是您這樣說,孫女倒不能不管了。難道您的心中,只有諾敏的名譽才是值得維護的?您若是這樣,孫女倒要哭死了。皇后讓我好好照顧妹妹,我可是片刻不敢懈怠,辛苦了這些天,倒成了罪人了?”
她一邊說一邊哭,哭得哲哲責問博禮過分後才讓賽罕去檢視諾敏的身子。
博禮無可奈何,想起了救星:“這事布木布泰不能不管,來人,快去請貴妃娘娘!”先前她心情混『亂』以為諾敏只是受害者,一時還想不到莊貴妃。現在猜到諾敏有可能是加害者,不能不求救了。她念叼著走出了屋子叮囑心腹卓木婭去找莊貴妃,然後才又退回來,繼續守在床邊。
這時賽罕已經檢視完畢,證明諾敏已經是福臨的人了,而且是因著中了蒙汗『藥』的關係。
博禮有意拖延時間,因此只是“嗯”了一聲便想作罷。可是孟古青卻是提醒:“既然是蒙汗『藥』。可見妹妹是被人陷害的了,娜仁嬤嬤,你們曾經給妹妹吃過什麼東西?”
娜仁心想蒙汗『藥』是要給你吃的,為什麼沒有上當。可是總歸不敢真的說出來,便只是辯解不知道。
孟古青冷笑,吩咐賽罕到廚房去,不一會兒便提著一壺水回來。
壺水裡是有蒙汗『藥』的,因為之前烏雲珠在孟古青假裝被『迷』倒後便信以為真,著急去請福臨進來,所以沒有來得及處理剩下的水。而今就成了證據。
因要審問,禮數上便要變通些了。孟古青等下人用衣被蓋住了福臨等人的身子才走進屋子。指著壺水『逼』問:“娜仁嬤嬤,我記得之前是烏雲珠上的香片茶。你也在場親眼所見,怎麼全都不記得了?難道你和她串通了?你們這兩個奴才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還不快說!””
香片茶因有花瓣的濃香,可以用來遮掩蒙汗『藥』的味道以防萬一,所以孟古青才不過一說。聽見的人們便已經相信。
娜仁崩潰了。心想說出真情來諾敏也要活不成。決然地張開嘴巴,咬舌自盡。
賽罕就在身邊,一抬手就擒住了,再用力一擰頜骨,娜仁就動不得了,只是痛得鑽心!
孟古青冷笑:“可見這奴才的確是串通了。不肯招自有肯招的,賽罕,弄醒烏雲珠!”
“是烏雲珠?”博禮更疑『惑』了。因烏雲珠一向是白蓮花的狀態,即便是受了折磨與委屈也是克盡忍讓,從沒有拂逆過的。她不信,竟說出一句極蠢的話來:“如果是烏雲珠,她為什麼也在床上。”
孟古青冷笑。不回答。
“等等!”門邊傳來威嚴又急切的聲音。
孟古青聽聲知是莊貴妃和蘇茉兒來了,回身望果然是她們。
知子莫若母。莊貴妃已是對事情的真相捉『摸』得差不離,知道這件事擔著巨大的干係,豈容烏雲珠醒來作供,忙忙地說:“孟古青,好孩子,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先去歇一歇,讓姑姑來問吧,一定還你清白。”
孟古青毫不相容,反而迎了上去福身請求:“姑姑,正是事關我的清白,我才要親自過問。”
莊貴妃一試不得,乾脆狠心地認定了罪名:“定是福臨這孽障貪享美『色』,對諾敏無禮,並不與你相干,你是清白的。姑姑感謝你關心,但這真的是我們的家事。”
孟古青瞧著莊貴妃眼中含淚,悽悽楚楚,就差直說“求你放過我們吧”。若是別人怕是已心軟了。她卻是說:“姑姑,是與不是,問過了才知道。前天德吉上人來時教導過不可有『淫』邪之事,如今卻是這樣,怕是已衝撞喜氣褻瀆神靈,單憑姑姑一句家事就想了卻,能說得過去嗎。”
莊貴妃臉『色』突變,心想:真是報應!原是以為只是意外諾敏才會去請德吉來樂壽堂,可是卻發生這種事,可見真真是諾敏想要謀害孟古青無疑了,只是太笨才會被耍。若是真的被審出來,可不是死一兩個人能了斷的。
自然,若想脫罪也可以反過來申告是孟古青所為,但他們一來沒有辦法證明春『藥』是孟古青教人下的,二來孟古青已佔了先機,又有哲哲護著,想要扳倒她是不可能的,做不到兩敗俱傷,只得是自取滅亡。莊貴妃可不敢冒這個險,略作思忖便做出了忍辱負重的決定,回道:“你說得極是,只當姑姑求你了,給福臨和你六妹妹留點臉面吧,全當周全了他們的『性』命。”說完邊說邊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