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過去了麼?”江竹睜開沉重的眼皮,眼眶下很明顯的發黑,蠟黃的臉和乾裂的嘴唇都無一不在透露著他的虛弱。
腦袋還是有些昏沉,感官也有些遲鈍,記憶都有些斷斷續續,江竹閉上雙眼開始冥想,不多時就把腦海裡混亂的記憶梳理完畢。
“嘶…”準備下床的江竹只覺渾身劇痛,雙臂甚至都像是耷拉在自己的肩膀處晃盪著,很艱難地倚靠著床板才慢慢坐起身來,此時他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纏滿了白色的紗布,雙臂用兩個竹板夾了起來。
真沒想到自己傷的如此嚴重,此刻行動都成了問題,江竹雖然無奈但也還是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靜養起來,心思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云溪谷。
自己三人出來的時候其他人都還留在裡邊,不知道情況如何,這一次歷練算是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人遠遠比妖獸還要恐怖兇惡!
若非是自己特殊,換做別人遇到這一系列事情早已死了千百次了,事到如今他們暫時沒有辦法對付自己,但這種情況絕對不會就此結束,想必還會來的更加猛烈!屆時自己還能從容應對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江竹愈發疲倦再次睡了過去。
青楓城外一處酒肆裡,人們來來往往聊的是熱火朝天,有吹牛打皮的有誇誇其談的也有爆出醜聞的,但這些都不是聊得最多的,這段時日大家口中最多的話題便是云溪谷歷練一事了。
雖說江竹一行人負傷頗重但也算死裡逃生,到目前為止云溪谷三百餘名小輩只有江竹三人出來,大家對此事議論不斷,不少入內弟子的長輩們都憂心忡忡,每過一天都更加的焦急。
“誒,不知道這些小子怎麼樣了,但願沒事才好啊。”一個黃杉大漢看向云溪谷的方向沉聲道,他的孩子也被選中進入云溪谷歷練了,至今訊息全無,外表粗獷的漢子也忍不住展露深深的擔憂之色。
“我昨天聽到訊息說江家那歸來的小子渾身上下無不是傷口,肋骨雙臂皆斷,真不知道怎麼活下來的!”一個略顯猥瑣的青年出口道。
“從董家三小姐那裡得來的訊息說,此行三百餘人早已死傷過九成!”黃杉漢子酒桌對面一個灰袍老翁悠悠說道,臉上不知是喝酒還是感情流露變得十分紅潤。
“什麼!有此事?這吾兒可如何是好啊…”黃杉漢子有些茫然,猛灌了幾口酒便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酒肆,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這僅僅是一處,其他人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原本的心中的期盼都化為了祈禱,希望自己的子女平安無事,但有些人卻不是這麼想的。
羅家議事大堂上,羅嶧穿著狐裘金袍顯得英武不凡,其左邊站立著一個少年,眉宇間盡顯英姿,此刻負手閉目而立沒有因為一旁的羅家主而感到拘謹。
“煊兒稍候,想必他們快到了…”羅嶧看了看天色,和聲說道,絲毫沒有一點長輩的架子。
這少年就是羅家當之無愧的百年天驕,羅煊!他仍然負手閉目並沒有回應羅嶧的話語,羅嶧也沒有介意只是微微一笑隨後也靜靜的等待著。
“哈哈哈!羅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我等來遲了!”一道爽朗的聲音響遍整個羅府,一道身影隨聲而至,來者是一個紫衫中年人,雖說是中年人,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看起來比羅嶧年輕了不少,若是江竹在此必定會發現,此人的雙眼像極了秦夢雪,這人就是秦夢雪的父親,現任秦家主秦慕山!
“秦兄這話真是有趣,我們前幾日不是才見過面嗎?”羅嶧微微笑道,將秦慕山迎入堂內。
“呵呵,羅兄還是這麼沒有趣味啊~”秦慕山沒有絲毫介意羅嶧拆臺,反而心情大好的向堂內走去。
“看來秦兄小女兒的歸來讓你心情大好啊。”羅嶧平淡的說道,示意下人為秦慕山上座。
“哈哈,確實如此!”秦慕山最疼愛的就是秦夢雪了,雖然平時待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可是內心卻極為在意這個小女兒。
“此人是?”秦慕山這才注意到堂上負手閉目的羅煊,不由得好奇問道。
“我侄羅煊。”羅嶧淡淡一句話帶過,但這句話卻在秦慕山心中掀起了巨浪。
試問羅煊的名氣誰人不知?十二歲被修煉勢力收為弟子且據說地位不低,現今十五距離衝脈境僅僅一步之遙!十五歲的衝脈境是什麼概念?往前五百年沒有,往後五百年也不會有!
不過見羅煊絲毫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秦慕山也沒有自討沒趣,羅煊這種人註定不是池中之物,當多多結交,如若不可也不能結怨,多則五年少則兩三年,羅煊的地位就會超越他們這些所謂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