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大看著面容憔悴的白豔兒張了張嘴,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沒想到許久沒來平頂山的四妹,這剛進山門迎接她的不是噓寒問暖,而是生離死別。自己打心眼裡覺得自己對不起四妹。
白豔兒用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看著坐在那一直想說話而又沒說出來的大哥說道:“大哥,有話不妨直說,妹妹現在還怕什麼打擊嗎”?
劉老大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茶水,對白豔兒說道:“豔兒,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一定是恨死我了,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絕對不是大哥的本意,大哥的意思本是等你來了之後再從長計議。可沒想到你二哥的手下卻先出手了,大哥要不動手豈不是坐以待斃?那今夜坐在這的就不會是我了”。
白豔兒聽得十分仔細,聽了劉老大的話後問道:“大哥,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你跟二哥有了這麼大的仇恨呢”?
“豔兒,你是否記得我派人前去找你,讓你找個郎中過來”。
“此事我當然記得,據說大哥是被人看出身中砒霜之毒?可現在看大哥的臉色不像你手下說的那麼嚴重啊”。
“正是此事,呵呵,你大哥我可是在鬼門關前走過一朝之人。正是有一位小神醫妙手回春,用失傳已久的吸毒回宮大法,輔以良藥才恢復了不少。起初我也不信,可後來他給我醫病之後,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好,這才慢慢相信的”。
白豔兒聽到這才對今日之事算是知道點眉目了,可心裡
感覺有些不對,開口問道:“大哥,即便是你中毒了,可也不能認定是二哥乾的啊”?
“豔兒說句心裡話,直到現在我也不認為德子能幹出背後下毒的事來。可當時我只不過是拿了他手下的幾個人拋磚引玉,沒想到德子自己偏偏就跟了上來,因此事又與你三哥大打出手,我也是不想讓他兩繼續打下去,所以就將他二人關在後山,讓他兩冷靜一下,沒想到德子手下有個叫瘋子的兄弟,那日在聚義堂之中放肆,我按山規處置了他。這一下就惹怒他們了,就引出他們夜闖宅院,大打出手的事端來”。
話說到這白豔兒才算徹底明白,其實這事也沒啥複雜的,“對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三哥咋沒來呢”?
劉老大有些尷尬的說道:“小滿還在後山關著呢,我這就著人去找來”。
白豔兒其實剛才在心裡挺埋怨劉老大的。現在細聽大哥這中間的故事之後,對劉老大的怨恨減少了許多,遂聲音不在那麼冷邦邦的了,輕聲對劉老大說道:“大哥,既然那位小神醫說你是中毒之症,不妨請他出來一敘,我再讓我找來鐵嶺衛最有名的郎中給大哥你好好看看,要是那小神醫所診無錯,藥方也是苦口良藥咱們好好的感謝他。要是這小子敢跟咱耍手段,咱就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劉老大點了點頭,隨後便喊來門外的人前去叫人來。這一夜也是折騰死個人,劉老大看到白豔兒連著打了幾個哈氣。
便對白豔兒說道:“一宿都沒睡,豔兒,要不今晚就到這?這都四更天了,你連夜趕來,想必也是疲憊不堪。這樣你先去休息啥事明天再說吧。來人啊,扶著四奶奶休息去,告訴三爺,陳小哥不用來了”。
“大哥,小妹沒事,還是讓郎中給你看看病要緊”。
“不差這一時,快些休息,我讓廚子給你準備飯菜,等你醒了墊補點,去休息吧”。
白豔兒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好辦,大哥也早點休息吧,明早我在來看你,還有二哥的後事……”?
劉老大打斷道:“嗯,知道了。去吧,去吧,這些事都我都安排人去辦了,你不用操心了,去吧,去吧。”看著走出房子的白豔兒,劉老大長長的嘆了口氣,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在這之前嘴裡說是要對德子喊打喊殺的,可到最後德子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卻發現自己其實是不想讓他死的。
而今夜德子和他的兄弟的情義讓自己感到汗顏,是不是自己之前真的做錯了?總把權利放在第一位,任何能威脅到自己權利的事或人,都不顧一切的扼殺在搖籃裡。這樣自己最後又能得到什麼呢?想當年自己也如他們一樣,義字當頭,可手握權利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想法就變了。到現在變得讓自己都覺得噁心。
“兄弟啊兄弟,”口中低哼,劉老大陷入到深深的回憶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劉老大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這種笑再也沒有修飾,笑的如此放鬆,如此隨意,放下了所有的包袱,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真正的感受到了生命的真諦——珍惜當下,勿忘初心。
看著這滿是稻草,蟲子,偶爾又路過的老鼠,陳駿德欲哭無淚啊,這是什麼世道,小爺我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要知道到結果是這樣,我何必操那心,費這事呢,老老實的在這待著多好啊。滿滿的挫敗感感湧上心頭,老天爺是跟我過不去啊,就這麼見不得我一點好?看了看躺在稻草上傻笑的馮天宇氣就不打一出來,都這個時候了,還能笑得出來,得長多大個心啊。走到他身邊照著屁股給他一腳“你笑啥啊?是不是做啥好夢了”?
“哎呦,駿哥,我跟你說,老天爺親口告訴我,這次咱兩肯定沒事,你就放心吧”。說完又繼續傻笑。
陳駿德看了看他作死的表情,滿臉的黑線,這孩子不是傻了吧,老天爺還告訴你?還親口?算了,不跟他計較了,這一切都可能是一場夢,一場噩夢,自己得趕快醒來,要不然自己就扛不住了。於是趕忙躺在稻草上,閉上眼睛,等待自己醒來之後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