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眾人這才恍然。
這五個條件,正好那孔溫每一項都符合,若說荀門不是有意為之,還真讓人不敢相信。一時之間,不少人心中憤懣,暗忖荀門玩的這一出比武招親看似慷慨大方廣招四海豪傑,實則是變著法子試探清風閣吶。
當然,這只是部分人的猜測,更多人則是堅信荀門確實是在為自家小姐招個如意郎君。
然而在一眾江湖好漢的輪番攻擂之下,荀大小姐猶如一尊戰神一般屹立不倒,讓一群平日裡自詡天才的公子哥們吃足了苦頭之餘,也不禁暗暗讚歎一聲荀大小姐不愧為荀門之後,不同凡響。
所謂輸人不能輸陣,眾人手上討不到便宜,自然就要在嘴上調戲一下這位漂亮的少女,因此便把一群大老爺們搖頭晃腦地評紅粉榜時私底下對榜中女子的稱呼拿了出來,喚她一聲“七姑娘”。
荀無雙極為厭惡這個稱呼,她本就看不起這些所謂的江湖好漢、士族公子,認為他們不過是仗著有那麼幾分本事,骨子裡還是些追名逐利的色胚罷了。
自此荀大小姐下手更為狠厲,凡上臺者大都不出幾合便被打的抱頭鼠竄,若是投降的不及時,小心三天下不了床。
因此漸漸地攻擂者開始越來越少了,最近這兩天加起來都不足十人,毫無意外地無一不是鎩羽而歸;但隨之換來的,則是荀門越發盛傳的聲名,從而使得看熱鬧的江湖人士越來越多。
一時之間,原本人丁較少的西城竟隱隱有了能與東城叫板的趨勢。
今日,已是正午。
烈陽高掛正中,夏季的街頭顯得無比悶熱,但隨著擂臺擺開,聞訊趕來之人反倒是越來越多,觀者雲集,張袂成陰,熙熙攘攘,議論紛紛。
人們越發的想要知道,究竟還有誰能摘下那懸掛在荀門門匾上的大紅繡花球。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臺上站著的荀無雙頗感無趣,她瞪著一雙明亮的杏眼,叉著腰俯視一番臺下的人群,嘴角抹過一絲冷笑,不禁開口嘲諷道:“怎麼,今天已經沒人敢上來與本小姐比試了嗎?一群臭男人,嘴上吹的牛皮誰都要響,這要真刀真槍動起手來,聲音卻是一個比一個小啊,啊哈哈!”
眾人聞言,又羞又怒,想要出言調戲一番遮下顏面,方才卻又被警告過,一時之間如鯁在喉,憋的極為難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心中忿忿之餘,不少人便開始打量起身旁的看客,然後互相推搡起來。
其中一名年輕的男子對著一旁一名劍客說道:“我看你長衫背劍,一臉剛毅正氣,怎地躲在臺下,縮頭當起了孬種?”
劍客忙後退三步,謙虛道:“非也非也,我觀兄臺你才是英雄出少年,看你這打扮,定是哪家的宗派弟子吧,何不上臺一戰,以揚宗門之威?”
年輕男子嘆息道:“唉,不是不想,只因在下已經有家室了……”
人群之中,另一名揹著長木匣的少年轉首衝著一名英俊的青年道:“這位大哥,小弟見你生的這般好看,想來也能戳中小七姑娘的芳心,何不上臺一試?”
“不了不了。”英俊青年連連擺手,道:“愚兄不過一白衣書生,我看賢弟年少有為,這匣中定暗藏絕世寶劍,想來也是一方好手,此番怎能忍的了被一女子這般挑釁?”
背匣少年一拍額頭,痛心疾首道:“大哥有所不知,小弟實是不擅劍道,我這匣中放的乃是刀。若非如此,早就上臺折一折她的威風了!”
……
諸如此類對話,不絕於耳,墨君只感一陣腹痛,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而墨君則因為自己的穿著打扮之故,兼之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長相,人們眼神掠過他之時,便自然地忽略了這人,不會再多看一眼,因此也就沒人來打擾他了。
墨君樂的清淨,向一旁頗有生意頭腦正在此叫賣著的小販買了一壺清茶,自顧自地喝了起來,眼中笑意更濃。
他觀臺上那青衣少女方才擲出的一鏢,頗具勁道,飛鏢劃過之處那隱隱散發著的靈氣在墨君看來卻是無比清晰,顯然這少女看似隨意的一招,拿捏的已是恰到好處,對氣與刃之間的領悟已極為不凡。
墨君暗暗估量一番,猜測青衣少女至少也是化形境上三品的修為,至於到了何種地步,還得再看看她真正出手之時才行。
這少女不過十六歲而已,只等天賦實乃世所罕見。墨君自謂就連當年的自己,可能也就比她強上一點。
尚書大人這一雙兒女,真是不得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臺下仍是無人敢應戰。
臺上的青衣少女眨了眨眼睛望向遠方,目光黯然,失望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她嘆了一口氣,再次恢復了先前那般的跋扈,鼻子出氣,哼唧道:“真沒意思,若是再無人敢來攻擂,那麼今日就此作罷,正好本小姐也累了。”
此言一出,人群頓時騷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