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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最毒婦人心

嚴謹趁機把臉貼在她臉上,“我背不是受過傷嘛,床太硌,疼得厲害。還冷。你屋裡開著空調暖和和的,那屋裡凍得冰窖一樣,你忍心嗎?”

“滾開!再不滾開我咬你啦?”季曉鷗被氣得沒有辦法。

“哎喲,我就喜歡會咬人的姑娘。”嚴謹沒皮沒臉地笑,“咬吧,寶貝兒,往哥肉上咬沒關係,只要不往心上咬就行了。”

季曉鷗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她恨自己自作自受,吃多了撐的才會去招惹這個煞星。

嚴謹見她不出聲,以為苦肉計奏效,便放心地躺平了,又往被子深處鑽了鑽。他本意是想睡覺,可是在一張不到一米寬的單人床上,即使季曉鷗拼命往床裡邊擠,恨不能把自己貼在牆上,但兩人還是免不了身體的接觸。而且被子裡包裹著的,畢竟是一具芬芳柔軟的女性肉體,還是他渴望了很久,睡夢中抱過無數次的姑娘。他是個正常男人,所以擁有正常男人都有的特點,那種女人說是獸性、男人自己稱之為軟弱的特點——剛解決了溫飽問題,就忘記了方才飢寒交迫的痛苦,開始心猿意馬,雙手也開始不規矩。

季曉鷗驚慌起來,用力推他,“你幹什麼?你說話到底算不算數?”

嚴謹不出聲,摸索著解她睡衣上的扣子。季曉鷗也不出聲,在黑暗中拼命掙扎抵抗,但她的體力終究不敵嚴謹,很快讓他佔了上風。嚴謹扣住她的手腕,正在享受體力優勢帶來的優越感,忽覺身下那個肌肉僵硬的身體,似乎變得柔軟起來,竟擺出逢迎的姿勢。他以為季曉鷗終於動了情,便略抬起上半身,正要進行下一步動作,冷不防季曉鷗蜷起膝蓋,一腳踹在他的小腹上。

季曉鷗這一踹,凝聚了全身的力氣,嚴謹正在意亂情迷之際,猝然遇襲,毫無防備,背部突如其來的一陣劇痛讓他眼前閃過一陣白花花的亮光,不知怎麼竟失去平衡,脊背朝地平平摔了下去。

就在他摔落的瞬間,季曉鷗像離弦的箭一般跳起來,直撲到門邊,卻撲了個空。裝修時為了給屋內騰出更多的空間,房門是朝外開的,嚴謹進門後又沒有順手鎖門。季曉鷗沒考慮到這個意外,勁使大了,門扇就勢撞在對面牆上,她隨著門扇沉重地倒在地上,腳踝處傳來一陣難忍的劇痛。

季曉鷗絕望地閉上眼睛,準備放棄抵抗,承受即將到來的命運。等了好一會兒,但想象中的事情並未發生,周圍沒有一點兒動靜。她忍不住睜開雙眼,卻見嚴謹依然平躺在地板上,並未挪動分毫。

她有點兒害怕,擔心剛才那下攻擊是否用勁過大,把他給踹昏了。趴在冰涼的地板上,她猶豫半天,在跑與留之間掙扎好久,最終人道主義佔據上風,她一瘸一拐地爬起來,走到嚴謹身邊。

嚴謹一動不動,毫無聲息。屋裡太黑,她正要蹲下去細看,驀地被一雙冰涼的手抓住了腳脖子,她嚇得尖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嚴謹終於出了聲:“別叫了,我動不了你。勞駕給打個120。”

見他說話,季曉鷗一顆心才落地,拿腳尖踢踢他:“裝什麼呀,趕緊起來。”

嚴謹卻說:“求求你了姑奶奶,快打120。”

他的語氣有一點點慌亂失措,和平常大不一樣,不像是開玩笑,季曉鷗摸索著開啟臺燈,只見嚴謹臉色慘白,一頭都是冷汗。

她立刻慌了手腳:“你怎麼啦?”

“估計是釘子錯位了。”

“什麼釘子?”

嚴謹*一聲:“跟你說也不懂,快打電話行嗎?老子要疼死了!”

三十分鐘後急救車才趕到,季曉鷗聽到跟車的醫生對護工說:“三四五腰椎曾經骨折過,注意別輕易移動。”

被推進CT室檢查之前,嚴謹將自己的手機扔給季曉鷗:“從裡面找一個叫嚴慎的,讓她把以前的病歷和片子都帶來。”

一路上季曉鷗看他咬牙忍痛,最疼的時候渾身都在哆嗦,額頭上冒出的汗珠,毫不誇張,一顆顆真有黃豆那麼大。自責加上恐懼,讓她兩眼噙著淚花兒顫巍巍地問:“我是不是防衛過當了?你不會就這樣殘廢了吧?我是不是還得對你後半輩子負責啊?”

慪得嚴謹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苦笑,他瞅著季曉鷗說:“你就看著辦吧。”

季曉鷗躲進樓梯拐角,戰戰兢兢地給嚴慎打電話。電話通了,那邊一個嘹亮的女聲冒出來:“嚴謹,你要是沒什麼正經事兒半夜消遣我,下回回家我讓老頭兒揍死你!”

季曉鷗趕緊自報家門說明來意,嚴慎人真乾脆,一句廢話都沒有:“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她帶著一個秘書模樣的人很快趕來,大衣裡面還穿著珊瑚絨的睡衣睡褲。嚴慎個子挺高,和季曉鷗不相上下,長得跟嚴謹有七八分相似,但和他大大咧咧的隨和勁兒不同,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謹慎氣息。季曉鷗跟她如實說明悲劇發生的經過,只是隱瞞了嚴謹被自己踢下床這一關鍵事實,她也只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並不肯對季曉鷗多說一個字。

季曉鷗看見她站在醫院走廊上,同行的秘書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幾個人從走廊那頭的電梯裡一路小跑著過來。季曉鷗聽到有人介紹說是院辦公室的主任。嚴慎的臉色淡淡的,微笑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並不見得有多麼倨傲,可是她對面的人卻一直賠著小心、賠著笑臉。嚴謹的片子出來了。CT室外,好像地底下冒出來一樣,突然多了一群人,一個花白頭髮的老醫生,帶著一群年齡各異的白大褂兒,都擁進CT室。

季曉鷗想起林海鵬說過的高幹子弟官二代,又想起湛羽也說過官二代這種話,之前她一直半信半疑,這一刻她終於相信,這個死皮賴臉一直纏在她身邊的男人,真的是個官二代,而且看樣子還是個老子職位、地位都不低的官二代。

她坐在椅子上,用腳尖在地板上迴圈往復畫著圓圈。眼前這一幕幕讓她徹底看清了自己的處境。身在帝都紅色貴族扎堆兒的地方,她有很多機會見識這種地位懸殊的糾葛。那種階級和背景裡走出來的男人,只有經歷過才能知道殺傷力的級別,女人一旦陷進去,不是心死就是身死,或者兩者皆失。椅子下面就是暖氣片,背靠在牆上,牆是熱的,她卻是冷的,為自己曾有過的一點兒痴心妄想而羞憤。

又過了一會兒,嚴謹終於被推出來,又被前呼後擁著推進電梯,沒人看她也沒人理她。

季曉鷗不清楚自己這回闖了多大的禍,既不敢離開也不敢多嘴。她跟著人群走,一直走到手術室的通道外,所有無關的人都被隔離在通道的大門外。嚴慎終於想起她來,走到她跟前說:“你回去吧,用不著你。”

季曉鷗囁嚅:“他……他還好嗎?”

嚴慎有點兒不耐煩,但還是回答她:“原來固定用的合金釘斷了,需要做手術取出來。”

“那那那……他以後生活能自理嗎?”

嚴慎冷峻的臉上現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你是他現任女朋友?”

季曉鷗立刻搖頭否認:“不是不是,我是……他朋友。我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