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冷冷道:“有比我強的人,我任我行自然甘心誠服。可不像東方兄弟你這般,卑鄙無恥恩將仇報!你自幼無父無母,要不是被童老收養帶你入教,你怕是早已餓死街頭了吧。而你入教後,我更是對你層層提拔,可你卻暗算老夫,篡奪教位。還將老夫囚與西湖底,十數年不見天日,十數年骨肉分離。”
東方不敗冷笑道:“我可沒有恩將仇報,要不是念在你對我賞識、提拔的份上,我早已讓你入土為安了。一個剛愎自用、狂妄自大的人,也配坐在教主之位上?自從我東方接掌了日月神教之後,你看看神教有多輝煌?教眾行走在外,誰不看在我東方不敗的名上禮讓三分?不過,如今這教主之位,我也坐膩味了。你想坐便儘管坐去吧,我只想與我的蓮弟雙宿雙飛,過著男耕女織,與世無爭的生活。”
東方不敗說著,眼光已經投向一旁的楊蓮亭,滿目盡是綿綿的愛意。楊蓮亭也注視著東方不敗,兩人目光接處,似已生出無窮的電流來。看得李流等人背脊發涼,胃裡也陣陣翻騰。
童百熊似乎也被刺激到了,他一下奔到楊蓮亭面前,近似癲狂的指著楊蓮亭道:“東方兄弟,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是這個楊蓮亭害的嗎?”
東方不敗衝童百熊鞠了一躬道:“童大哥,你對東方的恩情,東方銘記在心。東方與蓮弟確係真心相愛,你就成全我二人吧。”
童百熊蒼老的面容扭曲了起來,他歇斯底里的吼道:“兩個大男人,真心相愛?好,我今日就殺了他,看你們還如何雙宿雙飛!”
童百熊獰笑著一刀朝楊蓮亭砍去,東方不敗眼角一冷,紅影一閃衝了過去。只聽兩聲慘叫,一聲悶哼。眾人舉目望去,卻見東方不敗手裡正抱著奄奄一息的楊蓮亭悲慼道:“蓮弟,你怎麼了?你怎麼捨得就如此離我而去啊?”
楊蓮亭張嘴想說什麼,卻只是不停的從嘴中湧出血來。
“爹!”任盈盈驚呼一聲,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任我行。
任我行噴出一口鮮血,這才對任盈盈道:“盈盈,爹不礙事。”
而童百熊剛才站立的地方,已經沒有了那個魁梧的身影。兩米開外的地上,陳放著童百熊赫然四分五裂的軀體。紅豔豔的鮮血泊了一地,其景讓人作嘔。
原來,剛才童百熊一刀砍向楊蓮亭。武功低微的楊蓮亭無法反抗,被童百熊一刀劈中。而同時飛起救援的東方不敗卻是被任我行攔住了,東方不敗心憂楊蓮亭的安危,奮力一掌擊退任我行。可卻已經無法換回楊蓮亭的生命,東方不敗大怒之下將童百熊這個打小照顧他的結拜大哥分屍後,抱著楊蓮亭飛回了原地。
這一串說來話長,其實也就是眨眼之間。
這速【度】太快了,儀琳、上官雲、向問天三人壓根就沒看清楚東方不敗怎麼動手的。只覺得眼前紅影一閃,就成了如今這種結局。令狐沖、任盈盈兩人雖然看清了東方不敗的執行軌跡,卻自認如果換成自己,也是無法抵擋這樣的攻擊。
李流也同樣心驚,東方不敗這樣的移動速【度】,雖然及不上加了高山流水輔助狀態的自己,但絕對比平時的自己快幾分。而動手的速【度】,卻是李流萬萬比不上的。
許靜玉也被東方不敗的速【度】嚇到了,急忙抽出長劍護在武功最低的儀琳身前。
屠夫這個二愣子卻似乎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提著大刀,冷冷的注視著正在與楊蓮亭話別的東方姐姐。
李流掏出一顆回命丹交給任我行服下,突然回身對屠夫道:“屠兄,殺了東方不敗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屠夫愕然道:“我沒想過要殺東方不敗啊,我只是想和他切磋一下。看看是它的葵花厲害,還是我的神群厲害。”
任我行服食了一顆回命丹,傷勢盡復,聞言咬牙切齒的道:“東方不敗已無爭雄之心,對我日月神教再無威脅。只是他害得老夫如此悽慘,當除之而後快!”
李流淡淡一笑道:“刀劍笑,人未了,恨不消。君逝去,花又開,冤冤相報何時了?任先生,東方不敗將你囚於西湖,可你仍舊好端端的站在這裡。而東方不敗如今模樣,不也是拜你所賜嗎?”
任我行聞言,垂頭默然不語。東方不敗淪為一個閹人,確實是拜自己所賜啊。這一兩相比較,自己只是被囚禁在西湖底,還算是幸運的了。
李流望著滿含熱淚,正在拼命往楊蓮亭身體輸送內力的東方不敗搖頭不語。
任盈盈望著李流道:“如果有一天,我即將死去,你也會為我如此傷心嗎?”
李流微微一笑:“我絕對不會死在你前面,留你一個人在這世上孤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