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郭業在交流上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解決。
當然,他並不認為天竺的官員質素高到統統都會講漢話,比如哈里亞娜城摩羅丹城主,還有勒克瑙城主,他們都不會講漢語。
所以,他估計這幾個會講漢語的天竺官員,應該是戒日王考慮到自己交流上的障礙,刻意給自己精挑細選上來的。
由此可見,這位戒日王在對待大唐使臣的態度上,那是保持著相當的友好,不然也不會費這個心思來安排這幾個天竺官員了。
但是由小見大,以管窺豹,郭業也從中窺伺出,這位戒日王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從一件小小的安排事宜上便可看出他的心思之細膩。
至少,就衝這一點安排,郭業便對這位戒日王心生了好感。
很快,這幾名天竺官員便傳來了戒日王的旨意,今日先讓使臣大人在驛館歇息歇息,明日再在王宮接見並設宴款待大唐使臣大人。
入鄉隨俗,客隨主便,郭業自然任由他們編排表示無異議。
他也理解戒日王先晾自己一天的小心思,北天竺雖小,大唐雖為上邦,但人家戒日王好歹也是一國之君,總不能說見就見,光著腳丫子就火急火燎地召集郭業吧?難免也要擺擺譜刷刷存在感。
於是,在幾名天竺官員的安排下,郭業帶著宇文倩和雲裳,率領著三千西川軍浩浩蕩蕩,朝著驛館方向行去。
沿途之上,郭業一行自然引來了曲女城天竺子民的駐足圍觀,評頭論足不再話下。
而幾名天竺官員也是一邊走,一邊與郭業介紹著曲女城的沿途風光,其中寺廟、佛塔、伽藍佔據了多數。
走走停停,總算是抵達了驛館。
三千西川軍被安排駐紮在了驛館旁邊的一個空置場地,趙九醜和丹珠立馬下令軍士們安營紮寨,忙活起來。
雲裳和百餘名女自衛隊被充作侍女,安排在了驛館的一側小院舍中。
而郭業和宇文倩則因為是夫妻的關係,被安排住進了專門提供給外臣使節住宿的一處竹舍。
這處竹舍倒是修建得比較精緻,分樓上樓下,樓下用來會客,可惜了,樓上只有一個房間。
對宇文倩而言,跟郭業同宿一房,這無疑是一場可以想象和預見的災難。
而對郭業而言,唯有竊喜偷著樂,暗中默默感激了一遍戒日王的周到安排。
安排完郭業之後,那幾名官員又將負責使臣驛館的一名天竺官員介紹給了郭業,並跟郭業再三交代,如有什麼要求,可以找這位驛館負責官員解決。
所幸,這位驛館官員的職責便是接待各國來往天竺的外臣使節,所以他的漢語講得也是倍兒溜,貌似還有四川蜀中一帶的方言口音。
打發走了這位驛館負責人之後,郭業突然衝站在竹舍二樓房間中手足無措的宇文倩嚷嚷道:“還愣著幹嘛?你相公我一路風塵僕僕,乏了累了,趕緊的,去給我打盆水洗洗臉,然後順便幫我洗洗腳捏捏背。”
宇文倩聞言頓時詫異,怒斥道:“什麼?你竟然讓我給你打水洗臉洗腳還捏背?你當本夫人是什麼?”
“靠,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拿喬是吧?”
郭業哼道:“宇文倩,莫要忘記了你自己現如今的身份?夫為妻綱,讓你來服侍自己的丈夫,你還覺得委屈了?我看你這娘們就是欠收拾,三天不打又開始上房揭瓦。難道你想一輩子滯留在天竺國,被一群天竺男人輪番上陣……嘿嘿……”
宇文倩小手緊緊攥成拳,被郭業連番擠兌和呵斥之後,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前將郭業一刀劈成兩截兒。
不過到了最後,她的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竭力將心中那團怨怒遏制住,佯裝成溫柔款款的模樣,盈盈道了一個萬福,說道:“夫君稍待,妾身遵命,這就去給您打水!”
郭業臉上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很是裝逼地揮揮手,裝作不耐煩說道:“快去快去,磨磨蹭蹭的,晚上有你好看。”
宇文倩心中冷哼一聲,也不看郭業,徑直奔向房門,正要伸手拉開,突然——
吱呀~
房門從外到裡被人推開,嚇了宇文倩一跳。
推門之人並非別人,而是剛才那位被打發走的驛館官員。
郭業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呵斥道:“不請自入,難道沒人教過你進別人的房門之前要敲門嗎?”
那名官員訕訕一笑,連連道歉道:“使臣大人,失禮失禮,恕罪恕罪,我國大王女殿下在竹舍樓下要見您,所以下官唐突了。”
郭業面露疑惑,不解問道:“大王女殿下?什麼意思?”
“哦哦……”
驛館官員連連改口解釋道:“按照天上上邦大唐國的說法,大王女殿下便是長公主殿下。我國國王戒日王長女,北天竺的拉迦室利長公主殿下,要求見大唐使臣一面。”
拉迦室利長公主殿下?
喲呵,郭業心裡納悶了一下,哥們來這北天竺,還沒見到戒日王,倒是先跟他女兒見上面了,這姑娘倒是挺奔放啊,居然主動要求見面,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