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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九鹿城兵變(九)

白鹿門外,驛道旁的幾棵柳樹已經被攔腰斬斷,地面上也出現了橫七豎八的溝壑,在這雜亂的溝壑中間站著一位劍客,他的斗笠已經落在地上,被踩成了碎片,他的蓑衣上已經看到不那些風塵僕僕的灰塵,因為它已被鮮血染紅。

城牆上,中尉盧俊臣盯著那渾身染血的劍客,喃喃自語道:“竟然是狄杭,曾經這也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啊。他當少司寇的時候真的是鐵面無私,甚至不近人情,連大司寇都拿他沒辦法。三年前查案不利,被太宰責備,滿堂文武竟沒有一人站出來為他說一句好話,反倒有人藉機潑髒水,想把這個又臭又硬的石頭踢出朝堂。太宰親自下令革去其官職,驅逐出國都。我本以為他會對朝堂心灰意冷,卻是做了沒想到他竟在這個節骨眼特意跑回來保護太子,倒也是忠心可鑑。”

東城校尉眉頭微皺,道:“我倒看他像是別有用心,定是想趁著太子新帝登基、永珍更新之際,看看有沒有機會重回官場吧。”

“他那剛烈的性子,倒不像是這種投機取巧的人。”言罷,盧俊臣冷哼一聲,面色一沉,說道:“你口口聲聲說由我做主,可你怎麼沒有告訴過我,這裡什麼時候來了一個叫王啟樓的城門司?”

東城校尉微微低頭,回答道:“這是...司空大人安插進來的人生。”

盧俊臣回頭瞪了他一眼,卻是沒有責備什麼,他轉過頭感慨了一句:“司空啊,我記得早年是寒王的父親身為大皇子之時提拔起來的人吧?呵,這位老大人還挺念舊。”

東城校尉瞥了一眼盧俊臣的背影,又說道:“太宰對您也有提拔之恩。”

盧俊臣沉默了片刻,而後長長吐了口氣:“對啊。”他眸子了閃過幾絲掙扎,而後又眯起來眼睛看向遠處越來越近的那一隊人馬,沒有再說什麼。

城牆下,兩場戰鬥則還在繼續。

“切,兩個人聯手還打不過一個,真是夠丟人了。”何信良如此嘀咕一聲,隨後他往嘴裡送了一顆丹藥,而後握緊了唐刀。在他左肩有著一處劍傷,皮開肉綻,深可見骨,但這並不是最嚴重的,在他胸口右側還有著一處劍傷,那是一個血窟窿,足有寸深,此時還有鮮血在緩慢溢位。

在何信良的身旁的本多靖安也是身上帶著兩道劍傷,但相對不是那麼嚴重,他瞥了一眼何信良,又看向面前也在調息的劍客,低聲道:“那就別再拖延了,如果不能殺掉這個劍客,恐怕會對接下來的安排有影響。”

本多靖安自然也知道太子就要回來了,到時必有變故,這劍客一定要在太子達到城門之前殺掉。

狄杭身上的血有這兩位玩家的,卻也有他自己的,縱使他戰鬥技巧遠超這兩位玩家,但畢竟他的境界依舊是天變下境,以一敵二終是落了下風。

狄杭不甘而惱怒地低喝道:“你們這些亂臣賊子,行此大逆不道之舉,擔心落得五馬分屍的下場。”

何信良舔了舔嘴唇,眼露兇光道:“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本多靖安回頭瞥了一眼,而後突然喝道:“上!”

狄杭眸子一亮,咬牙道:“來吧!”

刀光劍影,三人再次戰至一起。

而在城門口,另外兩人的戰鬥也已經接近尾聲。

金世豪以為自己名在積分榜前兩百之列就足以自傲,但眼看著他就要為他的驕傲付出代價。

王啟樓不但善使飛刀,而且他也是一位天變下境的大念師,念氣充沛,實力頗為強勁。

此時金世豪身上已經插了三隻飛刀,雖說傷口並不算深,但還是讓金世豪非常忌憚。“剛說了暗器這種旁門左道上不了檯面,轉身就打臉了啊。”金世豪隨手拔掉肩頭的飛刀,氣急敗壞地嘟囔了一句。

王啟樓則盯著金世豪,漠然道:“你究竟是哪裡來的臭魚爛蝦,還妄想殺我。”

“真是被看扁了。”金世豪握緊了拳頭,而後雙目瞪大,高喝道:“你以為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隨著這一聲嘶吼,金世豪身上念氣迸發,只見他滿頭長髮狂舞,衣袂無風自動,如同格鬥遊戲中的人物開啟了“爆氣”一樣。而後只見他雙手在胸前交叉,僅留食指和拇指併攏在一起,而後他雙手向前,向王啟樓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

“乾元貫殺!”

隨著一聲中二的高喝,這個搞笑的動作卻釋放出了驚人的威力!

王啟樓倏然色變,只見一瞬間金世豪全盛覆蓋的念力全部匯聚到了手指上,一股強橫的念力如火山噴發一般隨之激射而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肉眼可見的半透明軌跡,快如閃電一般筆直的朝他而來。

“多重壁壘!”王啟樓似乎也受到感染,也大喝了一聲,雙手交疊,掌心向外,接連豎起三道念氣壁壘在自己的身前。

下一刻那道念力來到了他的面前,這道念力可以說並沒有多麼華麗,但卻也正因為簡單而強大。王啟樓能夠看出這道念力有多麼精純,這個招式就是把所有念氣凝聚到一個點,然後再釋放出來,並且還能保證念氣前行的過程中極少逸散。

這必然是一個非常卓越的念術,王啟樓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不得不全力以赴,毫無保留!

咚!咚!咚!!

如同重錘砸破了冰封的江面,如同炮彈轟開了厚重的城牆,也像是一把鐵錐刺穿了牛皮大鼓。

那道念氣貫穿了三道凝實的念氣壁壘,一往無前,直到落在了王啟樓身上。

噗!

王啟樓在最後一刻極力扭轉身子,卻還是沒能避開這道蠻不講理的念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