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盱於酆鄗城皇宮大殿內無能狂怒的時候,棘門大營的韋仲輝已經收到了細柳大營失守的訊息,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帶著雍軍返回到了酆鄗城內,同時下令讓灞上大營的雍軍撤回到酆鄗城內。
至此,酆鄗城徹底被合圍,郎澤卿、馬元思、伍星漢和邵洪煊四人此時就在距離酆鄗城北城門五里外的中軍大帳內。
幾人愁眉苦臉地看著眼前的沙盤,一臉的苦澀。本來將雍軍擊破,佔據棘門、細柳和灞上三處大營,應該是可喜可賀的事情,但是眾人帶兵來到酆鄗城下的時候,就發現,事情遠沒有他們想象的那般樂觀。
酆鄗城牆高達十米,周圍長達七十里有餘,這麼大的城池,二十萬人鋪灑在周圍,就如同水滴在大海中,沙子拋灑在沙漠中。處處包圍就如同沒有包圍一般,哪裡都是破綻。
更讓幾人無言的是,酆鄗城內的雍軍數量比他們還多出十萬人,足足有三十萬人。往城頭上一看,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
無奈之下幾人只得採取圍而不攻,同時向檣槔城彙報他們所遇到的難題。
韋仲輝立於城頭之上,看著城外的幷州軍,心中有了盤算,他急匆匆地下了城牆,騎上城牆下的戰馬,然後就直奔景曜的府邸而去。
韋興騎馬跟在韋仲輝身後,出言問道:「父親,我們就這麼離開城頭了,能行嗎?這幷州軍可是兵臨城下了,您看看這些爛人,還有白髮蒼蒼的老頭,還有正在吃奶的幼兒,這還是當年馳騁疆場的雍軍嗎?」
韋仲輝回頭瞪了他一眼,叱罵道:「就你小子廢話多,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酆鄗城這麼大,兵少了能行嗎?即便是老弱病殘,擺在這裡也能嚇的這幫幷州軍不敢攻城。」
韋興被罵的不敢言語,他只得默默地跟在自己父親身後。一行人來到了景曜的府邸,門房看到韋仲輝,不敢阻攔,直接吩咐人到裡面通報自家老爺。
韋仲輝進入大門,就看到景曜從里門出來,韋仲輝上前行禮道:「景將軍,您怎麼還出來迎接了?」
景曜笑了笑,說道:「韋將軍,你可是我大雍的擎天柱啊,老夫就是在大門口迎接也是應該的。」
景曜領著韋仲輝來到正堂,大門緊閉,韋興和景曜侍衛隊長帶著親衛隔開了十米有餘,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靠近正堂。
正堂內,景曜站在酆鄗城地圖前面,詢問道:「仲輝啊,這裡也沒有外人,老夫也不和你玩那些彎彎繞了,你覺得酆鄗城能守住嗎?」
韋仲輝聽到景曜的詢問,心裡就是咯噔一下,景曜可是這大雍朝廷的頂級階層,連他心中都沒有底,可想而知這酆鄗城內的官僚們又該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韋仲輝無奈地說道:「景兄,你知道我這個人,我心裡雖然有些成算,但是也不敢打包票,這幷州軍遠道而來,攻勢凌厲,我是真不知道這幷州軍對於攻城會有什麼辦法。酆鄗城牆高池深,幷州軍想要打進來,還是很難的。」
景曜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難不代表不能,我仔細看了幷州軍一路以來的戰鬥,對於攻城,他們有著自己的一套辦法,而且幷州軍的工匠技術非常高超,繁瑣複雜的攻城器械,比如巢車、臨衝車,都是能夠造出來。」
韋仲輝無言以對,此時在酆鄗城中的他們,如同甕中之鱉。他看著景曜,說道:「如今城內計程車氣很低迷,這麼下去是不行,我們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擊敗城外的幷州軍,來鼓舞一下軍中計程車氣。」
景曜坐在椅子上,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嘆息道:「仲輝啊,老哥哥我和你交個實底,這城中三十萬將士,能夠拿起武器立即作戰的,也才不過六萬人,其他的二十四萬人,大多都是老弱病殘。」
韋仲輝聽了
景曜的話,一臉的不可置信,他不可思議地說道:「景兄,你沒說錯吧?這六萬人,可是我帶回來的,也就是說,酆鄗城裡的軍隊一直都是這些老弱病殘在撐著?」
景曜無奈地點了點頭,城中的情況,讓他也很無奈,他是廢了好大勁,徵召了這麼多的人。可是訓練根本跟不上,能算得上正卒的,也才不到十萬人。
而且現在讓景曜更頭疼的事情,還有一件,那就是糧曹。酆鄗城內的官倉內雖然儲滿了糧食,但是也不夠這麼多軍隊吃的三個月的,三個月之後,整座酆鄗城都得餓著肚子了。.c
兩人相視無言,這麼個死局,兩人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在韋仲輝和景曜相顧無言的時候,檣槔城內的王鐔已經接到了郎澤卿幾人聯合署名發回來的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