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們用腳踢他肚子的時候,他也不躲,舉著拳頭就往別人咽喉上砸。
事情發生了戲劇化的轉變,原本這麼多人來欺辱,卻反而被打跑了。孫青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喘氣,才想起孫雪還在旁邊,他擔憂地看向孫雪,卻發現孫雪在溫柔地看著他。
“你不怕嗎?”孫青疑惑地問道。
孫雪笑了:“怕什麼?”
孫青撓了撓後腦勺,尷尬地說道:“比如我被打出什麼事,或者他們被我打出什麼事。”
孫雪輕聲解釋道:“哥哥若是出事,我自然也沒心情活下去,沒什麼好怕的。”
他站起身,抱住了孫雪的腦袋,輕聲地說自己會一直保護她。
我看著孫青稚嫩的模樣,心裡難免疼痛起來。
每個男人都曾經以為自己能永遠保護一個女孩,但那女孩總是或多或少會被傷害,也許來自於別人,也許來自於那個曾經對自己許下承諾的男人。
本來就是兩個地球,要自己轉著已經困難,又怎麼保護著身旁的那一個,順利按照軌跡走下去呢?
這一晚,孫青疲憊地入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聲尖叫聲卻將他驚醒。他驚慌地朝著孫雪的房間衝去,卻看見白天的那群年輕人竟然從外面的陽臺翻進來。
孫雪被那年輕人首領掐著脖子,他看見孫青闖進來,嗤笑道:“白天時候的賬,現在該跟你算一算了。”
“你……你想怎麼樣……”
孫青與白天的時候截然不同,他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冷汗。
年輕人看了看自己被包紮起來的手指,他冷聲道:“醫藥費你總要出吧?還有精神損失費,唔……要多少呢。我這手指,還有兄弟們的醫藥費可是花了兩千,精神損失費的話……翻個十倍,給兩萬。”
兩萬……
孫青瞪大眼睛,連忙道:“哪裡有這麼多錢!”
“拿不出來?這麼大的別墅,少說也要七八十萬,你現在連兩萬都拿不出來?”
年輕人嘿嘿笑了一聲,他用手摸著孫雪的臉龐,獰笑著說道:“若是不給,那我們不介意睡一下她。”
孫青連忙求著說不可以,他現在就去湊錢,隨後撲通撲通地跑去原本父母的房間開保險櫃。
我嘆了口氣,也能理解孫青的苦衷。
孫青十九歲那年,是二零零五年,依然是溫州城較為混亂的一年。仔細想想,這個城市到現在還沒徹底安分下來。
等過了幾分鐘,孫青抱著一堆鈔票和金首飾跑進房間,他焦急地將錢與首飾都丟到床上,驚慌地說自己絕對不會報警,懇求年輕人放過孫雪。
年輕人微笑道:“成,先跪下來。”
“噗通。”
孫青沒有任何猶豫,立即就跪在了地上,彷彿男兒膝下有黃金對他來說是一句屁話。
年輕人拿了錢,滿意地跟兄弟們選擇離開,並且犯下狠話,大抵是敢報警就再來的意思。
孫青爬到孫雪旁邊,他哆哆嗦嗦地摸著孫雪的臉,呢喃道:“有沒有事?”
“沒事……”孫雪抱著孫青,她心疼地輕聲道,“還是快走吧,這個城市……不想再待著了。今天有這批人,明天又有下一批,我們在這的名聲太髒,待不住……”
孫青抱著孫雪點頭,我卻是心裡一緊。
噩夢,徹底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