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瓢潑暴雨,撲面生疼,將森川自窒礙難行、天旋地轉的噩夢中喚醒。
“我……居然還活著?”
他發現,全身溼透的自己,又回到了陸地上。
“不知道……撞擊和墜落的時候……周圍的海水……好像護住了我們……”
身旁不遠處,彌生雪見用僅剩的一隻手撐起身子,左顧右盼。
“山笑……山笑呢?”
不遠處,殘破的「彼岸之舟」,彷彿擱淺化骨的鯨落,只剩下巨型肋骨般的主幹,淒涼地癱軟在淺浪裡。
船身內部,密密麻麻的骨刺環繞中,一團巨大的渾濁液體,正痛苦地蠕動著。
“嘿……嘿……嘿嘿嘿嘿……吾這‘白骨觀’,其是區區海浪可以磨滅的?”
船頭上的巨型骷髏頭,正發出森然的冷笑。
“任苦海無邊,眾生皆可渡,唯白骨不滅!”
骨刺大力撕扯之下,那團液體四分五裂,落出一具嬌小的身影……
正是位於衝擊正中心,卻毫髮無損的山笑。
“山笑……”
地面蠕動的殘液上,有女子俏麗的面容,一閃而逝。
“你……是誰?”
山笑目光空洞,怔怔地問道。
剛才,被這渾厚的血水護在其中,她沒有任何不適,只覺前所未有的溫暖與親切。
“是媽媽喲……山笑……”
一張溼透的畫紙,順著水流,止步在山笑眼前……
“媽媽……你是……山笑的……媽媽?”
“是媽媽喲……媽媽終於……等到你回來了……”
綠色的小房子旁,一大一小兩名女子,牽手相依。
“山笑……山笑……山笑……”
水面倒影中,那女子溫暖的笑顏,與山笑記憶中的某張稚嫩的臉,漸漸重合在了一起……
“不,我根本,不是山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