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感覺到臂彎的小豆丁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怎麼了?”收斂了暴戾的氣息,她輕聲問。
楊石頭抽抽搭搭,“祖母……會……會打死你!他們都……打會死你!”
小小的人兒透過有限的人生閱歷,已經預判了姐姐的未來。
楊慕一臉黑線,小老弟,你這話,我聽著不太順耳啊。
她忍住糾正弟弟話的衝動,環顧後院。
老楊家是幾年前剛剛蓋的新瓦房,後院很大。
西院牆邊一大片菜園子,外加個茅廁;東院牆邊是柴房、廚房和原主一家的住房。
楊慕抱著楊石頭坐在大房的屋子和廚房之間,這裡有一口水井和一個磨盤。
水井邊放著兩大盆的髒衣服,原主需要晚飯前洗乾淨,不許浪費井水,要用河水。
磨盤邊放著半袋子玉米,原主需要今天把這些玉米磨成玉米麵。
柴房門口的地上還丟著一些粗柴火,原主需要劈成小條。
楊慕視線迅速掃視了一下滿地等著她乾的活,對弟弟道:“以後,不要讓人欺負你。誰打你,你都給我打回去!”
楊石頭大大的眼睛看著姐姐,似懂非懂。
楊慕看著孩子可憐兮兮的樣子,覺得這種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畢竟這孩子是被霸凌著長大的,一下子也不可能強硬起來。
“咕嚕嚕……”
“咕嚕嚕……”
姐弟倆的肚子同時叫了。
此時其實是半下午,老楊家的規矩,姐弟倆沒有資格吃早飯和晚飯,只能吃午飯,還是吃不飽的。
今天中午的午飯,楊慕是一碗清湯寡水的菜湯,楊石頭只有半碗。
楊慕只好先去做飯。
只是做飯前,得先看看那個壓寨相公醒了沒,套一套他的來歷。
如果來歷不明,或者是個有麻煩的人,就丟回外公的土匪寨去!
後院的小破屋子最多也就十平米,一張大床,一個瘸腿的炕桌晃晃蕩蕩,一個沒有蓋子的大櫃子裡面是舊衣服。
這就是所有家當。
大床上躺著一個人,正是原主的壓寨相公。
男人靜靜地躺在那裡,顯然還沒有醒。
楊慕看著床上好看的不像話的男人,又看了看那杆子好腰和大長腿。
這質量,丟回土匪窩,有點可惜了呀!
土匪窩的那些糙老爺們,怎麼能照顧好這樣的帥哥呢?還是我勉為其難吧!
楊慕一面感嘆自己是個好人,一面拎著小揹簍去了廚房做飯。
甕裡米麵都有,做個春筍野菇面吧!
把面盆拿出來,舀出兩碗麵粉來,她轉身去舀水。
水翁裡平靜的水面倒映出一張憔悴而精緻的面龐,脖子上有個深色的五指印和一根掛繩。
楊慕腦子一懵,迅速往領口一掏。
原主的脖子上,也掛著一個小葫蘆!
記憶太多,她都沒注意這個細節!
和她前世戴著的那個葫蘆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