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位嚴媽媽還得找機會再整治整治。
刁善被允許喝了一口水,之後便是他口述,小廝記錄。
聽著刁善的供詞,楊慕陷入思考。
刁善是個花木商人,賣了妻子之後,續絃的妻子是個養鴿子的。
這種鴿子體型大,適合長途飛行送信,不少顧客光顧。
什麼稀奇古怪的顧客都有,有用鴿子傳遞訊息的,有用鴿子給家鄉娘子送信送銀簪的,還有買東西的。
那些顧客自己寫條子,之後用蠟封住信的竹筒,然後放飛鴿子。
而鴿子鋪子收到天南地北的信之後,也是代為儲存,等顧客來取。
刁善的繼妻賺的錢多,脾氣也不太好,喜歡頤指氣使,更見不慣繼女,命令刁善將人賣了。
刁善看中繼妻手中鴿子的生意不敢不聽話,又覺得女兒是個賠錢貨,於是便將女兒賣入了戲園子。
刁善原本以為,賣了女兒,繼妻一定會對他死心塌地,將家裡所有的財政大權都交給自己。
沒想到繼妻卻不是個傻的,不但不將銀錢交給刁善賭博,更是將刁善當做個苦力用。
刁善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他將鴿子鋪子所有的方法都學會,並且與各個州府的接頭鋪子相識之後,便一杯毒酒送妻子上了黃泉路。
從此這鴿子鋪子的生意便是刁善一人來做。
至於楊慕問的那位與“劉一手”通訊的顧客,是一位老顧客了,繼妻還沒有嫁給他的時候,就已然做那位顧客的生意。
一個姓王的老闆,留著八字鬍的五十多歲男人。
刁善曾經有一次偶然見到過那王老闆入了曹家醫館,換過衣裳之後,搖身一變,成了坐堂大夫,藥童稱呼其為“盧大夫”。
刁善覺得奇怪,為何盧大夫要化名?
好奇之下,他拆開了一次這位盧大夫的家書。
家書是從甘州老家寄來的,是這位盧大夫的老母親拖人寫的信。
信中說,用盧大夫寄回去的錢財蓋了大房子,還請了幾個丫鬟婆子。
刁善看過信之後,又偷偷將蠟封好,裝作沒有開啟過的樣子。
盧大夫取信的時候,當場就寫了回信封好送走了,內容刁善沒有看到。
不過甘州的回信他再次拆開,裡面依舊是盧大夫母親寫給兒子的。
上面說,老太太要啟程來京城,看一看未見過面的孫女。
刁善打聽過,這位盧大夫一生未娶,哪裡來的孩子?
楊慕忽然問:“這封信,是什麼時候?”
刁善道:“就是上個月收到的信,算一算,老太太怕是已經在路上了。”
楊慕看了包老太一眼,隨後又問:“你的鴿子鋪子開在什麼地方?”
刁善道:“原本是在狀元橋的,五年前那鋪面老闆要收回鋪子去,我便訓練鴿子飛去我百花街的花木鋪子了。”
楊慕皺眉,又問:“為何你那鋪子空無一人?”
刁善嘴角抽了一下,道:“前面的鋪面原來是做花木生意,可不賺錢,這個月剛剛賣出去。我如今在鋪子後面的院子裡養鴿子,開後院門做生意。”
楊慕:“……”
怪不得林嘯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