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新君遲遲定不下來,行宮裡人心浮動,已然有人悄悄給淑太妃示好,只怕未來登基的會是李佑這個襁褓中的嬰孩。
楊慕對於行宮門口忽然多出來的訪問者,統統拒絕進入行宮,除非拿著行宮的腰牌。
多少人背後暗罵楊慕拿著雞毛當令箭。
可他們也只敢背地裡發一發牢騷,並不敢真的當面表現出不滿來。
楊慕作為楊家和林家聯姻的女子,宮裡有太皇太后護著,自己手中還有軍權,已然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擬。
這日下午,賀三娘和玄胤來告辭,說要回宗門成親了。
楊慕知道留不住,便請二人城門關閉之前走,去山莊住一夜,再回去宗門。
這原本也沒有什麼,江湖兒女,時常是說走就走的旅行。
楊慕這幾日一直在等的人終於出現了,明日要辦大事,楊慕排了自己休沐,然後將事情都交代好,請了楊思月回來坐鎮,這才下值。
晚上楊慕回到府裡,林嘯已經回來了。
見楊慕回來,林嘯迫不及待將人拉入書房,關上門,道:“我聽說,盛太后見了曹氏,而且曹錄曾經去了行宮?”
這段時間軍營裡忙,楊慕也沒有提起過,所以林嘯今日才知道這件事。
楊慕點頭,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林嘯,之後道:“我請父王明日回來,也是這件事。”
林嘯眸子陰鷙起來,道:“她們想要朱雀軍,所以想要將你推入泥潭。”
楊慕微微點頭,道:“如今母妃的那件事查明白了,只剩下刺探父王對這件事的態度了。”
林嘯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我查明白了。”
看著妻子亮晶晶好奇的眸子,林嘯有些難以張口,半晌才道:“父王以為,我母親曾經對不起他。”
林嘯這段時間,曾經旁敲側擊問了林茂很多事情,最後不得章法,只能去向父親的老副將打聽,軟磨硬泡之下,將人灌醉了,才得了這個答案。
“父王曾經親眼所見,母妃懷孕的時候,在十里亭送一個人出城。彈奏的曲子,是‘忍離別’。”
楊慕對曲子一竅不通,問:“這首曲子有什麼不同尋常?”
林嘯苦笑道:“是前朝的曲子,講的是相愛之人不得不分離的離別之苦。”
楊慕詫異道:“那人是誰?”
林嘯看了楊慕一眼,半晌才道:“我的表舅舅,母親的表哥,也是現在的白家當家人,大順首富——白棠。”
楊慕用少得可憐的親戚邏輯計算了一下這個關係,也就是說先王妃長孫凝心中的白馬王子,是自己的表哥白棠,也就是林嘯外婆的兄弟的孩子。
暈。
林嘯看著迷糊的妻子,堵著的心稍微鬆懈了些,環抱著妻子,道:“如今表舅舅就在京城的宅子裡。”
楊慕眸子一亮,問:“那咱們應該去拜訪才是。”
林嘯澀澀的笑了笑,給妻子倒了一杯茶,道:“不是我不盡子侄的孝道,也不是我不去瞧他。只是……我母親去世之後,他曾經來弔唁,我那時候不記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哪一日鬧得很不愉快,之後我們兩家就不走動了。”
楊慕沉吟道:“如今想要為母妃報仇,只怕是白家的門,不得不登了。明日父王回府,正是個好機會。”
林茂一旦入宮之後,只怕沒有心思在家裡的事情上了
林嘯看著妻子都在努力,自己怎能洩氣?
楊慕起身,拉著林嘯道:“走,我們現在就去。”
夜晚登門,其實是很不禮貌的,可明日楊慕就想要將曹氏拉下馬,那今日就必須解決這個問題。
白家曾經也是門庭顯赫的鐘鳴鼎食之家,定國公之尊。
而白家的第一任首富白三爺,曾經是定國公府的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