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方兵士,自然是越王、永川王的軍隊,如今出現一起,今日可不是為了打仗,而是為了交換人質。
之所以選擇兩州邊境的一片平原,就是因為在旁附近,有一條蜿蜒而過的水道。
站在平原的空地上,能夠一眼看到水道的全貌,視線開闊,那危險便少了幾分,就多了幾分安全。
二王能夠活到現在,都不是愣頭青,論心眼都有八百多個,如果選擇什麼郡縣,很難不會藏著什麼後手。
雙方都不蠢,與其等著挑刺,來回打嘴炮,不如直接點,開誠佈公,而這平原的空地,就是最佳的場所。
對這提議,雙方都沒有異議,同時派出了兵士提前接管,可以說,三日的時間,這塊空地方圓十里之內,除了頭頂的天空,腳下的地面,不知來回的搜查多少次。
別說搞什麼埋伏,哪怕是地裡的蚯蚓,都得挖出來給一刀兩斷,其嚴苛的搜查,對方絕對不可能在他們眼皮底下搞小動作。
真要出什麼意外,雙方兵士都得自殺謝罪,這是這般嚴苛的檢查,才讓二王能夠在戰爭的節骨眼下,安穩的坐在一起。
隨著時間流逝,兩方當事人,蘇祁安、蘇康也是緩緩從後方軍隊中走出。
這次,只有他二人上前,在他們中間,只有兩個蒲團,並未有什麼涼亭、方桌、茶杯,一切都是為了各自王的安全。
畢竟,今日的碰面只是交換人質,可不是喝茶敘舊的,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各自將領都承擔不起。
二人並未坐下,默默的站立著,保持著一段距離,相比較身後兵士的緊張,二人卻是很輕鬆。
對視一眼,微微點頭,最先開口的是蘇泰,他帶著一番感嘆道。
“永川王,時間過得還真快啊,一晃短短四五年了,誰能想到當初還是一介秀才的你,如今坐擁大涼小半壁江山,更坐上了攝政王的寶座,當初的你,應該想不到會有今日吧。”
蘇祁安笑著點頭,淡定回應,“那是自然,不過本王也沒想到,當初以真誠結交的越王,不僅一次次背後捅刀,甚至撕毀與我方的合作,轉頭投靠了趙皇,說實話,現在的越王可比不了當初的自己。”
蘇祁安這話,在外人看來好似是一種諷刺,但只有蘇康知道,這是蘇祁安的真心話。
他沒有辯解,只是笑呵呵,直接道,“好了,敘敘舊的話,就放在一邊,今日前來,就是滿足你的條件的,把人帶上來吧,讓本王看看,你是否遵守了承諾。”
“那是自然,本王也希望越王能夠做一回誠信之人。”蘇祁安淡淡回應著。
而後拍了拍手,很快,後方軍隊中,在一隊兵士的控制下,劉、週二人被捆綁著壓了上來。
此時的二人,看上去並未受到什麼虐待,更沒有什麼欺辱,只不過因為被俘虜,臉上有些許的疲憊,但更多的是沒臉見人。
隨著蘇祁安把人帶了上來,蘇康也沒有墨跡,拍了拍手,很快,遠處的水道里,一艘戰船緩緩而來。
隨著這艘戰船的出現,在它身後,也跟隨著兩艘戰船,說是跟隨,不如說是監視。
前者出現的戰船,乃是王九乘坐的二師主戰船,後者的兩艘則是田榮的戰船。
王九的主戰船出現,並非是說王九等人被打的只剩一船之人,而是將所有二師戰船之人,全部匯聚在一艘之上,其餘的戰船廢棄。
看上去顯得有些窩囊,實則達成這條件可是很困難的,本來按照蘇康的意思,王九等人全部放下兵器,從黑風島投降,他會保證王九等人的安全。
但王九是絕不信蘇康之言,哪怕是蘇祁安來信告知,他也不受,王九並非不願投降,回到蘇祁安的隊伍裡,而是對蘇康的提議,不能接受。
真要放下兵器,並且從戰船下來,這和任人宰割有什麼區別?
因此,與蘇祁安一番來信論述,最終雙方各退一步,王九帶著僅剩的三千人,乘坐主戰船,而後田榮必須率軍撤離,保持距離,否則魚死網破。
等到二王商議談妥,王九方才帶著手下殘餘二師官兵,從黑風島緩緩啟程,一路西進,同樣經過三日的時間,終於來到了二州邊境的水道。
耗時這麼久,終於見到了他想見的人,也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