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旬臉色變化,怎麼都不信,小越王和新涼的關係發展在這般好的地步?相互間沒有防備。
要知道最開始越州出兵集結,就這個風吹草動,已經讓東州的樊崇十分戒備,雙方隨時都要大打出手。
可現在,他們就在東州的地界,而且還是重大的軍事基地,這不免讓周旬頗為恍惚。
這時,蘇鎮的聲音淡淡響起,“別想太多,本王和新涼沒你想的那麼好,本王來此地,是想看看越州水師戰船維護的怎樣,順便讓你開開眼眼。”
蘇鎮的這話,更讓周旬腦子宕機,什麼叫看看水師戰船維護的怎麼樣?
越州和新涼的關係不好,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戰船維護,交給不信任的一方?這不是開玩笑,蘇鎮的話,多少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周旬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就在他準備開口諷刺,看著蘇鎮的背影,突然他像似想到了什麼,目光閃動,而後輕聲道。
“殿下的意思是,雙方關係雖然不好,但一碼歸一碼,大家同屬一族,都是涼人,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只要開口,新涼還是很歡迎的?”
老實說周旬說出這樣的話,連他都不信,這個大涼,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度量之人,剛結束戰事不久,雙方關係僵硬。
新涼竟然主動願意修復越州水師戰船?這換做一般人,都會覺得新涼的人怕不是傻子?
或者還是趁著維護戰船之事,暗中動一些手腳?
這些想法,都在周旬的腦子裡過了許多遍,但以他對蘇鎮的瞭解,這種小伎倆,不可能騙得過他。
思來想去,唯一的可能剛才他開口說的,一碼歸一碼,但同屬一族的份上,力所能及的自然會幫。
周旬眉頭緊皺,還未從這種想法中回過神來,蘇鎮接下來給他丟擲了一個更加震撼的訊息。
“你說對了,新涼除了替越州水師維護受損的戰船,同時也派出了水師軍官團,願意關於水師的戰術、打法、訓練可以切磋。”
此話一出,瞬間讓周旬給驚的一語不發。
如果說前者只是讓他有些猶疑,懷疑蘇祁安是不是另有所圖,那後者蘇鎮丟擲的這番話,徹底坐實了蘇祁安對越州的態度。
不僅不干預,反而願意出兵訓練,秉承著雙方共同進步的想法,只為兩大水師能夠更加的提高戰力。
這是什麼心?完全是沒有私心,在外人看來,這不是妥妥的養虎為患,哪怕強如他的陛下,也絕不可能做出這般蠢事。
可就是這種蠢事,蘇祁安就是這麼做了。
而且壓根沒有半點宣揚,這但凡宣揚出去,又會替新涼積累一批聲望。
但無論是蘇祁安還是新涼都沒有這麼做,這番舉動,足以讓周旬汗顏。
這時,蘇鎮轉過身來,看著周旬道,“周先生,你說就這份真心坦誠,無私的幫助,我的那位皇叔能否做到?”
“我想更多的是,讓本王的兵力消耗的差不多了,而後我那位皇叔在藉助榮人的實力,反手就把本王給滅了,這種一石二鳥之計,本王說的沒錯吧。”
“你說說,要是你是本王,你會選擇皇叔的承諾還是王叔的承諾呢?”
被蘇鎮這般質問,周旬沉默著,他知道自己計劃被戳穿,再多辯解也無用。
新涼和永川王做到這種份上,就連他都是有著無盡的佩服。
這位永川王當真了不得,有大氣魄,大胸懷,這樣的人,生在大涼是他們的幸事,但生在新涼,對他們又是一種不幸。
周旬欽佩歸欽佩,但他始終是趙涼的臣子,哪怕被擒,他也絕不背叛趙涼。
所以,他的沉默,更多的像是等待最後的賜死。
他心裡想什麼,蘇鎮一清二楚,蘇鎮冷冷道。
“本王知道周先生,忠君皇叔,心裡肯定在想著,就算本王不出兵,燕州被拿下,可只要有榮人在,燕州就有翻盤的機會,對吧?”
“你們對榮人就這麼看中,這麼相信榮人的實力?既然這樣,你說,你覺得這一戰,是新涼能勝還是榮人能勝?”
蘇鎮說著說著,突然轉頭,直接問向跟在他身後的白衣男子。
被點名的白衣男子,抱拳道,“殿下,我不敢妄加推斷,殿下覺得誰勝,誰就能勝。”
白衣男子的回答,蘇鎮自然不滿,繼續道,“無妨,今日咱們只做討論,說出你的想法,如果你說的有道理,你的事,本王不是不能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