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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酒香盈杯盞,晚霞染成畫

修長的手指仔細地將剝好的瓜子仁兒放在一邊,司馬衷似乎一點也不介意瀲灩的語氣。想了想,他對江隨流道:“朕還是去吧,上次對戰太過倉皇,總想著還要好好同他打一場。”

江隨流遲疑地道:“其實對戰韓朔,我方有畢卓胡天等將軍,皇上在城樓上看著也可。”

九五之尊,雖然知道他不是看起來那樣手無縛雞之力。但是江隨流還是覺得,帝王親上戰場,容易出意外。刀劍無眼,萬一傷著,那……

“江愛卿不必擔心。”司馬衷微微一笑,抬眼輕看了瀲灩一眼:“只要愛妃肯為朕親手穿上鎧甲,朕必然凱旋而歸。”

瀲灩正嚼著瓜子,聞言,一口咬著了舌頭。

這話語氣溫軟,像極了他以前同她撒嬌時候的調子。可是如今說來,卻又多添了兩分君臨天下的霸氣。她側頭看他。面前的人眉眼溫柔,還帶著些許可憐,像極了路邊的小狗,眼淚汪汪地求人憐愛。

愛妃愛妃,原諒朕吧,別再這樣冷冰冰地對朕了。朕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

這樣的話從他的眼裡讀出來,瀲灩愣在那兒,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這……”江隨流輕咳一聲,拱手道:“既然如此,臣便先告退,與幾位將軍商議一番。再來請示陛下。”

“好。”司馬衷揮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瀲灩。等閒雜人等都離開了,他才將手裡的瓜子放下,嘆息道:“愛妃怨朕怪朕都可以,別不理朕啊。”

這些天他都是活在冰天雪地裡,雖說是他自作自受。但他總是怕把她憋壞了。瀲灩非籠中鳥,池中魚,他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想要做的事。但是她現在什麼都不肯做,什麼都不肯說,讓他很是束手無策。

瀲灩別開頭,看著屋子裡的花瓶。淡淡地道:“臣妾沒有不理皇上,不是都說著話呢麼?”

皇帝搖頭,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半蹲下,平視著她的眼睛道:“你只是同朕說話,心裡卻將朕推得很遠很遠。哪怕是在同一個屋簷下,朕都覺得伸手碰不到你。”

瀲灩扯了扯唇角,沉默。

她沒那麼大方,始終是小氣得要命的女人,哪裡能這麼容易原諒欺騙了自己的人。

司馬衷看了她一會兒,笑道:“愛妃想喝酒了麼?你許久未曾喝過了。”

她一向最愛飲酒,他當初送去沉香宮的東西里,酒佔了大半。似乎還記得,她最愛的一種酒,喚醉暖。

只可惜新都沒有那種酒,只有烈酒喚飲刀,他不知道她喜不喜歡,卻還是讓人尋了些來。

“皇上要同臣妾喝酒麼?”瀲灩輕聲問:“您沒有其他事情要做了?”

“今日難得閒暇。”皇帝微微一笑,起身出去吩咐了兩句,便有宮人抬了幾罈子酒進來,順便擺上一些酒菜。

“愛妃不妨也與朕,把酒言笑一回。”

酒香飄了滿殿,一聞便知是濃烈之物。瀲灩肚子裡的酒蟲終於被喚醒,臉色好看了不少:“好。”

要哄女子何其簡單,琴瑟友之。鍾?樂之。碰上瀲灩這樣的,便投其所好,真誠以待即可。司馬衷在情事方面算是比韓朔聰明,大概是旁觀久了,心裡清明。沉心在意的是什麼,他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他也知道。現在慢慢挽回,應該還不至於走到她與韓朔的這個地步。

酒盈碗,杯同盞。帝王捏著酒杯輕輕碰上瀲灩的,眸子裡乾乾淨淨,輕笑道:“朕,先罰自己三杯。”

瀲灩嗅著酒香。抬著眼皮子看著司馬衷飲下三杯,才伸出舌尖嚐了一點。

不如醉暖的柔和迷人,這酒很直接地燒著人的口舌。嚥下之後長長的餘味散開,讓人忍不住眯起眼來細感其味。

“好酒。”稱讚了一聲,她一杯飲盡,臉上終於帶了些笑意。

“你愛酒,愛顏色,愛百姓,可偏偏不愛朕。”司馬衷的聲音好生委屈,杯盞幾空,他酒量不是太好,已經半醉。

瀲灩輕咳一聲,伸手夾了酒菜喂到他唇邊:“吃一點再喝,你這樣會醉得很快。”

眼眸一亮,司馬衷張口便將菜吃進嘴裡,順帶咬著瀲灩的筷子,死活不鬆口。

“皇上。”瀲灩一愣,繼而哭笑不得:“這麼快就醉了麼?”

“朕沒喝過什麼酒。”模模糊糊的聲音,帝王固執地咬著筷子:“酒量自然比不上愛妃。”

臉上帶了紅暈,像一層層的胭脂染開,那一張如玉般的臉看起來瞬間親和了許多。瀲灩拿不回筷子,索性就這麼讓帝王咬著,翻手再飲下一杯酒。

“這酒太烈,饒是臣妾,也飲不完一罈子。”她低語。

司馬衷鬆了筷子,乖乖地放回瀲灩手裡,示意她再夾,眼裡都是朦朧的無措:“喝不完就不喝完,朕只是想讓你開心些。今日就算是醉了,也可以安睡到明日天明。”

瀲灩挑眉,突然輕笑了出來:“當真喝醉沒關係麼?臣妾撒酒瘋的樣子,皇上可能還沒見過。”